而那天在小亭子所說的幾句話,比今年對任何一個人所說的話都多。她吃不下飯,說不清祈禱詞,還被教中長老訓斥。
她不知道怎麼了。
現在,她真的很難堪。
她不過是在等所有人都選擇完了,然後走自己的道。
可你為什麼還是不走?
七天仔細地看著她的眼睛,像欣賞一幅絕美的畫卷。那眼睛中的純淨,真像藏靈塢的河水,她就是一朵聖潔的藏靈花。
人恆有愛美之心,她的吸引力,因為有了那次失足落水,讓一朵足足等了十幾年的含苞待放的花蕾,在月光照到她喘動的鎖骨與脖子間的時候。彷彿瞬間就綻放了,迷人的芬芳,攝人心魄。
看到她,他腦子裡就多了許多的幻想,當她在走廊上一出現的剎那,就是那潔白的處子之膚,就是那熟睡中清晰而疲憊的臉龐,就是那曲水流暢、苗條勻稱的少女之體。
她真的好美。
安靜,安靜,他努力地尋找著安靜的條件。
放鬆,放鬆,她極力地不去想齷蹉的一幕。
他居然在背《清心訣》。
她居然在想《華南經》。
沒有交集。
終於,已經到了不得不打破沉寂的境地。七天並沒有走進墓穴,而是慢慢地走向了句心,還把手放進了懷裡。
兩人都有些緊張。
他為什麼不走,到底要幹些什麼?
她為什麼不動,到底在想些什麼?
“上次的事……”
兩人都沉默了,用了同樣的開頭,但不知道是不是同樣的話。
“沒有上次的事,你最好忘了。別讓我逮到機會,挖了你眼睛。現在,這裡什麼人都沒有。就算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句心冷冷地說道,但這種冷,與祝真不一樣,明顯是故意裝出來的。
就像秋天的晨露,融化在燃著烈焰的玫瑰。
“那你還不如當天晚上就把我扔到湖裡,倒也省事,坑都不用挖。”
“你手裡藏著什麼東西,要幹什麼?”
七天從懷裡取出一塊長命鎖,長命鎖上的金屬色澤,映襯著牆壁上的火光,照得句心的眼睛有點生疼。
“這是上次你在小亭子落下的,被我撿到了,還給你。”
句心有些吃驚,小心翼翼地接過長命鎖,清澈的眼神中,竟然閃出了淡淡的淚光。這一段時間,一直被七天攪得心神不寧,壓根兒就沒有發現,隨身攜帶的長命鎖,居然不小心丟了。八年來,這把長命鎖,從不離身,也從來不會配於胸前。
這是母親生前留給她的遺物。行刑之前,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這是她與七天婚約的憑證。直到兩個月前,婆婆才拿著七天的長命鎖,告訴她此事。
見句心沒有說話,把長命握得緊緊的,臉角又滿是淚痕,七天有些不知所以。
“你別難過啊。你這個樣子……”
“怎麼,沒見過聖女哭嗎?是不是,很好笑。”
“我沒有那意思,你這長命鎖,我也有一塊,與你這塊恰好是一對兒,但是被句王府的瘋婆婆給搶走了。”
“你還說。”
七天不說話了,像只犯了錯的小麻雀,靜靜地站在樹枝上。心想,祝真也是如此,漂亮的女孩兒,都是這樣冷冰冰的嗎。
或許是覺得有些失態,她趕緊擦乾了眼淚,又奇怪地看著七天,說道:
“你怎麼還不走。”
“我走,這就走。好心救你一命,卻像個仇人似的。哼,聖女?就是這樣對待未婚……未婚男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