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安慰或者勸說可以做到的。”
葉一若有所悟:“那怎樣才能走進人的內心呢?”
“真誠,信任,像對待你的親人那樣對待你的客人。”
葉一回味著吳菡的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細細的琢磨。這番話的用意真的在指導自己怎樣成為優秀的心理諮詢師嗎?不,吳菡的話裡還有一些言外之意。
不是像偵探一樣探究或者挖掘客人的秘密……是暗指她和高興秘密調查陳小冉的死因嗎?如果是,她該把這話當作警告還是提醒?她唯一確定的是,景松對她的作為很不滿意,斷了聯絡的幾天後,吳菡給葉一安排了一位新病人,一名患有輕度抑鬱症的年輕人。
陽光診所的規矩是一名諮詢師每次只服務一個客人,李嘉文的到來表明景松已經不是葉一的客人。被踢出局了?葉一小心的向吳菡詢問:“景總呢?把他安排給其他諮詢師了?”
吳菡對她的認真執著很是讚許,笑道:“不是你的問題,景總公務比較忙,不需要繼續諮詢而已。”
葉一呆立了一刻。公務比較忙?
這一天葉一完成新病人診斷報告,把厚厚的一疊談話記錄放進檔案盒,景松兩個字再一次闖入她的視線。她從檔案盒裡取出景松的談話記錄,一一翻閱,公務比較忙?他給出的理由未免太過拙劣。就此放棄嗎?葉一問自己。不,不,她無法不容許自己半途而廢,即使他已經不是自己的病人。
葉一抓起隨身的物品叫了計程車直奔景松的住處。她按照印象中的路線與司機摸索著找到了景松的小別墅。屋內漆黑一片,叩門無人應答。葉一抱著揹包蜷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悶頭暗自反省:為什麼要莽撞的跑來他家?是否太過沖動了?究竟是不肯認輸還是想要再次見到他?
想到這裡葉一的心撲通撲通幾乎從胸口跳出來,景松雕塑般的面龐在她眼前漸漸鋪展開,像是一張巨大的網把葉一包圍其中。她彷彿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猛然抬頭,反射性的從臺階上跳了起來。景松,站在她面前的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景松。
“嚇到你了?葉醫生?”他對葉一的反應很是不解。他的意思是,我沒有請你,這麼晚來我家做什麼?
葉一忽的有點不自然,手忙腳亂整了整頭髮和衣角:“我來,是想見你……”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說,雙頰火燙,又忙改口道,“是來跟你談談。”
景松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著葉一,開啟了房門,沒有回答也沒有邀請,但有一股力量推動著葉一跟了進去:“我來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因為好奇心去調查你的妻子……”
隨著這些話脫口而出,房間的燈被景松開啟,葉一再一次被景松家的裝飾震驚了。房間裡那副巨大的陳小冉的畫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嶄新的白色牆面,她有環視四周,陳列陳小冉相片的櫃子也不見了,所有佈局都與她上一次看到的大不相同。這意味著什麼呢?在心理學上來講這意味著房間的主人正在試圖改變自己,但是並沒有成功,於是藉助改變環境來淡化某些東西。這一種方法就如同與自己捉迷藏,明知道謎底,仍然刻意迴避。這一刻葉一意識到,他的內心正迫切的尋求幫助。
景松坐進他新買的暗紅色沙發裡,很輕易讀懂了葉一的心思,牽牽嘴角,道:“你在想,我這種做法無異於掩耳盜鈴是嗎?”
葉一正視他的眼睛:“不是嗎?”
景松笑了,笑得很寂寞。“你不明白。”
是他眼中那道細微的不能更細微的陰影觸動了葉一。那份不被理解的,無處訴說的孤獨,她也曾經歷過。葉一兀自在景松的對面坐了下來,喃喃的,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語著:“朋友對我說過,每個人都不是一座島嶼。我們的確無法獨立存在,可是,我們總有些念頭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