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很多話,他這麼一說,我低下頭用力地回想,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究竟說過什麼,最後還是求問於他,繼而震驚於看似完全沉浸於自己世界裡一直無視我秦某人竟然對我說過話記得比我自己還清楚。
我說是:要死大家一起死。
婚姻這個墳墓,有你跟我死一起埋一起,感覺也不算差了。
跟秦徵這樣人一起生活太傷腦細胞了,他情話都像摩斯密碼,而我只會猜腦筋急轉彎,如果他能將就一下我智商,那我們感情生活一定更加和諧。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五十五分,秦徵果然準時打電話給我,彼時我正坐在沙發上看書準備開始符合科學發展觀胎教,但是前方兩個不靠譜女人依舊面目猙獰地沉浸於各種暴力遊戲,於是我拿起書,準備拐去周惟瑾書房,然後看到牆上貼著各種性感女星和熱血動漫海報,我又摸到陽臺上去曬太陽。唉,我真不認識什麼武藤蘭飯島愛蒼井空小澤瑪利亞,也無法理解周惟瑾這種曲線愛抗日阿Q精神,河蟹片什麼,我從來不看,只和正在跟我打電話這個男人親自實踐。
“公司事很棘手嗎?”我賢良地問。
“還好,很快就能解決了。你在家嗎?”大概是午餐時間,他才得空給我打電話,聽那邊聲音,大概是在餐廳。
“是啊,我在開始胎教。”
秦徵似乎有些感興趣,含笑問道:“怎麼胎教?”
“看一些有利於胎兒成長,符合科學發展觀書和雜誌。”
秦徵想了想,很難得地給出一個比較符合我個性參考答案:“看黨章?”
其實這個建議也不錯,畢竟愛愛黨要從娃娃抓起,不過……
“那個我都看不懂……”我仰頭看著天上浮雲朵朵,說,“嗯……你知道,我看王力宏寫真神馬……”
秦徵呼吸聲都很有磁性,只是有些過於綿長了。
我覺得他可能正陷入深深沉思之中,企圖瞭解王力宏和胎教之間內在聯絡,我善解人意地解釋說:“其實我本來是打算看看你照片,畢竟你和王力宏很像。”
“很像?”秦徵疑惑地問。
這個像,是抽象像,不能膚淺地做表面理解。
“有如此才華,要美貌何用。有如此美貌,要才華何用。”我援引了江湖對王力宏評價,而後做了總結陳詞,“從孃胎裡受此薰陶,以後孩子也會有才有貌。只可惜沒有你寫真,只能看看王力宏。你應該不會介意以後孩子長得像別人吧?”
秦徵呼吸聲又開始綿長了。
雖然他沒有說什麼,但是晚上秦家爸媽來我家吃飯時候,帶來了秦徵從小到大所有照片。
唉,那麼悶騷是何苦呢?直接說你在意不就成了嗎。
其實秦徵和王力宏長得一點也不像。山寨一下《安娜卡列尼娜》裡一句話:凡人總是相似,美人卻有各自美。
秦徵那種性子也不是喜歡拍照人,所有照片加起來也只有一本,其中還有各種家庭聚會合照,從這些照片裡,我學到了一句話——幾十年如一日。
秦徵幾乎不怎麼會笑,尤其是面對鏡頭時候,所有人都在說“茄子”時候,只有他依舊薄唇微抿,不苟言笑。他笑得最多照片就是三歲以前,小鳳眸已現雛形,因孩子眼黑較大,眼睛便顯得略圓而天真。黑白照片裡有一張微皺著眉頭,噘著小嘴,目光遊離在鏡頭之外,45°角仰望不知名某處,露出一副渣滓洞裡革命鬥士苦大仇深憂鬱憤怒表情。
沈楓說:“他媽不給他吃奶所以憂鬱吧。”
我很糾結地說:“也可能是吃太飽了。”
後面開始有彩色,他臉上粉撲撲,一雙黑葡萄似大眼睛微彎,閃閃發亮,穿著很藝術衣服,盤著腿坐在書海里,手上抓著一本貌似《水滸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