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幫我把陳默帶回來,我在家等你們。”
方進一下就啞了,過了一會兒,他把嘴緊緊地抿上,然後說:“好!”
蘇會賢在猶豫要怎麼通知韋若祺,畢竟這是個絕頂的壞訊息,如果韋若祺一怒之下口不擇言,和苗苑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再吵起來,這種時刻,任何語言都是刀子,刀刀都會摧人心。可正在她猶豫不決中,韋若祺卻首先接到了來自軍方的正式通知,針對陳默的典型宣傳已經開始啟動。
韋若祺端坐在高背椅上,面無表情地聽張佔德陳述整件事,那種冰冷的眼神讓小張後背直冒冷汗。韋若祺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世界再度回來,她用很清晰的聲音說:“我希望你們暫時別通知我丈夫,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
“為什麼?”張佔德脫口而出。
“因為他兩年前因為腦溢血住過院。”韋若祺忽然覺得心煩意亂,她得去看住苗苑,如果那個小丫頭經不住事,嚇到了陳正平,又害自己流產的話,那麼……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得益於現代快捷的交通,韋若祺與苗江、何月笛夫婦幾乎是同時到的。在這樣的時刻,所有人關心則亂,苗江只是匆匆與親家點了個頭,就連忙趕到臥室裡去安慰苗苑。苗苑趴在父親的肩頭失聲痛哭,苗江心疼得直哆嗦,寶貝囡囡地哄著爸爸來了,沒事兒了,爸爸來了…而何月笛則被韋若祺拉到書房裡密談,房門剛關上何月笛就覺得莫名,而韋若祺一臉嚴肅而緊張地盯牢她:“我們家老陳的心血管不好,陳默這事我得先瞞著他,所以……苗苑她……”
“你放心,放心啊,大姐……你放心,總之你說怎樣就怎樣,我們全力配合。”
何月笛一疊聲地應承,也有些語無倫次的。
“那那,那就好。”韋若祺仍然一臉的焦急,“現在,現在苗苑肚子裡的孩子……幾,幾個月了?一定要讓她小心啊!一定要小心。”
何月笛愣了愣,心中微妙地一動,卻道:“大姐,你放心,陳默那麼機靈的小夥子不會有事兒的。”
韋若祺一直盯著何月笛看,見她神色間有遲疑心裡馬上打了個突,索性就把話題挑明:“親家母,你也知道我就這麼個兒子,所以如果陳默真的有什麼萬一的話,我請求你們一定要讓苗苑把孩子生下來。”
“這,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何月笛有些遲疑。
“你是她媽,你怎麼會做不了主?如果萬一陳默有什麼,這孩子就是我們陳家唯一的骨肉,於情於理你們都得把孩子生下來吧!”韋若祺一下就急了。
“於情於理,生與不生都應該由苗苗自己決定。”
“這怎麼可能?!這是我們陳家的孩子!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們別瞎操心。
我們養,我和老陳養,不勞你們,也根本不會拖累上苗苑。”
何月笛深吸了一口氣,煩躁地走了兩步:“我們現在不談這個行嗎?”
“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可以談的事!這孩子你們必須生下來,這是我們陳家的骨血,最後的希望了,你們怎麼能這樣呢?做人不能不講良心吧?!”韋若祺又急又怒。
“這不是良心的問題,這是原則的問題。孩子是苗苗的,她要生,我們做家長的沒二話,而且我們能生就能養,生了也就得自己養。但是苗苗現在還小,你也是經歷過社會的人,你也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和不帶孩子天差地別,所以如果苗苗覺得養不起,承擔不了,我也是個做媽的人,我是苗苗的媽媽,她要放棄我也不會攔著她。”無論是比調門還是比氣勢,何月笛自認也不會輸給誰。
韋若祺瞬間臉色鐵青。
正所謂兩宮皇太后,這都不是省油的燈,而且早就心結深種,平常矛盾不爆發只是因為相隔千里不碰頭,現在這火燒眉毛的要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