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向後一翻身,又躍回江裡,抓起魚竿,揚首笑道:“你那點功夫還想抓我?再學個三五年吧!”
年輕男子眸光一冷,擲下劍,從懷中摸出十枚烏黑的小鏢轉手就發。
阿紫一伏身鑽進水裡,迅速遊開一段,剛在水面露頭,十枚小鏢又到。關鍵時刻,白影從江面如虹掠過,將阿紫拽出水底,玉簫一轉,以無形之風將暗鏢反彈回去,落在對方船的甲板之上。
“少年人鬥嘴,何必動真氣,出手傷人又如此狠毒。她畢竟是個姑娘家,男人總要讓三分的,不是嗎?”雲公子清朗的聲音順著江風,飄到對面的大船上,雖然江面有風浪,但周圍人卻聽得字字清晰,如在耳邊說話一般。
那個年輕男子吃了一驚,問道:“你是誰?”
他身後同時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錦衣青年,儒袍緩帶,一眼看到雲公子,驚喜非常的高聲問道:“是聞名天下的流雲軒主嗎?”隨即吩咐手下人:“快將船划過去!快!”
大船靠近小船,中年男子拱手長揖,“軒主,多年不見了,可好?在下是龍三,四年前在千雪峰,我們曾有一面之緣,你可還記得?”
然而,流雲卻迷惑的望了他許久,才抱袖還禮道:“閣下認得我嗎?抱歉,過去的事我大都不記得了,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龍三少大吃一驚,“軒主都忘了什麼?”
阿紫在旁邊冷淡的接答:“該忘的與不該忘的,他都忘光了。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更何況是你這樣的一面之交。”
在他們周圍船上的那些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都驚撥出聲,只有被談論的人——流雲,人如其名,雲淡風輕的笑容中,沒有半分的悲傷痛苦,彷佛置身事外。
“一個月前,在下身受重傷,被阿紫姑娘救起,醒來後,便已忘記了過去的事。”
他太過平淡的口吻,讓龍三少覺得吃驚又不解。
“軒主的簫劍幾年前便已獨步武林,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傷得了你?琴影姑娘呢?怎麼不見她?”
“琴影?”流雲慢慢念著這曾讓他椎心刺骨的名字,竟然全無反應,側面去問阿紫:“你可知道這人是誰?”
阿紫一別臉,硬聲硬氣地道:“不認識。”
龍三少聽到他們的對話,更覺吃驚。流雲、琴影當年的戀人身分舉世公認,後來聽說他們因為一事導致絕裂,三年不相往來。沒想到今朝流雲竟然連自己心愛女人的名字,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知道此時此刻不便問得太多,誠懇相邀,“兩位既然到了這裡,便如在我家門前一樣,雖然軒主對過去的事印象不深,但故人的情意不可丟,何不到我府中小住幾日?也好讓我盡地主之誼。”
流雲遲疑了一瞬,又看向阿紫。
自他從重傷中清醒過來後,便對自己的前塵過往有種不想留戀的感覺。阿紫以他妻子的身分自居,但他對阿紫全無半點男女情意,心中知道她多半是胡說。
不過,這一路來,她對自己細心照顧,著實令人感動,所以他也不追究過往,今後要往何處去,也由她決斷了。
阿紫明眸轉了轉,展顏笑問道:“龍三少家就是龍隱莊吧?我早聞大名,正愁無人引見,沒辦法一睹莊內美景。現在莊主盛情,我倆就卻之不恭了。請莊主帶路。”
進了龍隱莊,莊內浩大的規模,讓阿紫大聲稱奇。
“龍三少,你龍氏一門果然是富可敵國啊!整個蘇州都可以被你買下來了。”
“阿紫姑娘真會說笑。”龍三笑著為兩人引路,又對自己的弟弟龍四道:“告訴老夫人,家裡來了貴客,還有,叫幾位夫人都出來見客。”
龍四從知道阿紫要來家裡之後,就一直冷著臉不說話,聽到哥哥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