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山越來越發現,她不愧是從大商家走出來的女人,她似乎特別有做生意的頭腦,有這方面的才能和天賦。
季南山這一路上,一直在做著比較。不止跟那商家三少比,也跟桑榆比。他出門兩年,在木器行辛苦做工,省吃儉用最後得了二十兩銀,全部被他拿來賄賂了商府的副總管,錢三來。而桑榆不過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用二兩銀子做本金,眼見著這就可得銀三十兩。
季南山看著眼前的桑榆。
她才出月子不久,兩頰還略有些肥肉,雖然瞪著眼睛,氣呼呼的,可是眉如柳葉,黑眸盈盈,懸鼻小口,皓齒如貝,真是一個俏生生的小美人兒。
在商家,她只是一個丫頭,一個下人,更是一個女人,摸不到當家過日子的這些事兒,所以她並不出眾。
但如今,她漸漸地融入了荷塘村,哄好了婆婆,結交了密友,得到了支援,才開始嶄露頭角,便讓他望塵莫及。
這樣的桑榆,還有那軟軟的小肉糰子,那個一逗就衝他樂個不停的七七,他能留得住嗎?他能配得上嗎?真的會屬於他嗎?
季南山的心,像浸了水的布巾,漸漸地暗了顏色。他想不顧一切地擰乾,但既害怕疼痛,又恐懼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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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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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已是八月十一。''~)''高高的藍天上,散佈著大片的白色卷積雲,太陽躲在雲層後面,只是偶爾露一小臉,有清涼的山風不時吹過,是夏天尾巴上難得一見的舒爽天氣。
桑榆早起好好地哄七七吃了一頓奶,然後與季南山一起去找梨花嫂。到了她家才知道,昨兒個香草吃壞了肚子,半夜裡上吐下洩折騰了好幾回。梨花嫂不得已去拍了孫溪和的門,給她煎了藥,喂下去後天都矇矇亮了。
桑榆見她神色疲憊,便不想再讓她隨著跑這一趟,開玩笑道:“嫂子,你在家照顧香草吧,我去羽衣坊就成。放心,我不會帶著銀子跑了的,我把七七押給你。”
梨花嫂不想耽誤她事兒,直接將她轟了出來,到了大門口才囑咐道:“別去上馬道那兒轉悠,早點完事早點回來。七七我也會幫忙照看的,家裡你放心。對了,香草愛吃長果豆兒,裹著糖面子炸酥的那種,你幫我稱半斤回來。”
桑榆一一應下了,又對梨花嫂道:“你家雙輪車呢,今兒個用那車,我還有倆鳥籠子也要帶著。”
梨花嫂笑道:“南山自個兒去推去,不就在草棚裡嗎?”又對桑榆道,“怎麼?這才稀罕多長時間,就養夠啦?”
桑榆回道:“一開始就沒尋思長養著。這快中秋的幾日,小市街天天有集,我趁著去鎮上,賣給富貴閒人們養去。”
告別了梨花嫂,桑榆將大鳥籠也放到了車上,小鳥籠掛在了車把頭上,把那個盛放著樣板貨的柳條筐,也從獨輪車上挪了過來。然後與季南山一起,趕去了三葉鎮。
在小市街吃餛飩麵的時候,隔著兩個攤位,桑榆竟然看到了桂花。''~)''她又趕製了一批布花草帽,趁著節日來出攤賺錢了。桑榆這麼近距離地瞅著,也實在是心裡頭漲氣。尤其是偶爾兩人視線這麼一相對,桂花不止不見羞愧之色,反而理了理身上新做的襦裙,又刻意抬了抬套了個銀鐲子的手腕兒,頗有些趾高氣昂的樣子。
桑榆小聲地對季南山道:“看她那個得瑟勁啊,真欠抽!”完又自我安慰道,“哼,反正她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兩天了!我不跟這潑婦一般見識!”
季南山喝完了餛飩湯,放下碗道:“這次沒梨花嫂跟著,心裡沒底氣吧?怕她撓你?”
桑榆扭頭斥責他道:“還用的著梨花嫂?這要真打起來,你是幹什麼吃的啊?就你那大拳頭,一下子揮過去,她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