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葉珣從裡面出來,揉著眼睛,眼眶紅了。見門外杵著這麼些,怔了怔,有些慍怒。
知道葉珣誤會了,瞿子明趕緊示意另兩離開,將請柬遞給葉珣:“沈公館的請柬,二少幫忙遞進去吧。”
葉珣心情差勁,瞪他一眼:“一樣不敢進,瞿哥且等會兒吧。”言罷,請柬塞回去,轉身下了樓,腳步很快。瞿子明想了想,覺得待門口不妥,也跟著離開。
房間只留了父子兩,葉琨只能沉住了氣,今日的事,父親怕是不能與他善了。臨潼行轅,葉琨被盧秉正“傳召”,突然被問及兵變當天的事,們被押至會議廳時並沒有看到他,直到幾小時後,葉琨才被士兵押進來。葉琨心驚之下,謊稱自己當晚趁亂躲衣櫃裡,天亮後才被士兵搜檢出來。
當日華清池兵變,衛隊和侍從死傷無數,葉琨能夠倖免,當真僥倖。但不論他信與不信,葉啟楠始終都不會相信,戰場都滾過許多次,葉琨不是貪生畏死的性子。
“牆邊立正站好!”葉啟楠脾氣差得很,葉琨毫不敢遲疑,面壁到牆根站了,暗自活動一下痠麻的膝蓋。
對摺的皮帶抽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父親用了力,葉琨哆嗦一下,扶了牆站穩。
這寒冬臘月,衣褲厚重,怎麼至疼成這樣,葉啟楠冷笑:“許久沒捱打了,矜貴不少。”
“勞父親教訓,葉琨不孝。”葉琨站好,挺直了背。
葉啟楠也不再說什麼,又狠狠抽了幾下,看出葉琨雙腿打軟,才停了手,容他歇息片刻。
“說吧,照實說。”皮帶的側稜臀上敲了敲,威脅的味道極大。
“是。”葉琨輕挪了挪雙腿,痛的咬緊牙,身後定然腫了。這才照實將那天的事說了一遍。
冷不防,皮帶又沾上身,打膝彎。葉琨膝蓋一軟,撞牆上生疼,趕緊退後半步跪了,身子有些發抖,自上次父親用檀木棍子打他的雙腿,已過去整四年,可至今一沾他的腿,還是止不住打心裡的懼怕。
“不省心的東西!”葉啟楠不知道他的心思,當他只是認錯服軟,便又往臀峰上抽了幾下才訓斥:“與他沈副司令有多深的交情,他相邀便去,這沒腦子的做派幾時能改!”
葉琨口裡認了錯,不再像年少時倔強硬扛。葉啟楠冷靜片刻,卻也覺得是欲加之罪了,扔了手中的皮帶吩咐起來。將葉琨推捒到臥室,就要去他的褲子。
葉琨慌了,直往後躲:“父親,不……不礙的。”
“過來。”葉啟楠往床邊坐了。
“不勞父親,真的不……”看父親的眼神,葉琨只得閉了嘴,往床邊身邊蹭去。
皮帶早被解了去,褲子被褪下,葉琨一陣羞赧,臉上紅的滴血,卻不提防腳下一歪,被父親摜到床上,臀上已經捱了兩巴掌,腫痛的更甚。
“混帳東西,什麼天氣,單穿一層軍裝!”臀上大片紅腫,隆起足有一指高,原以為冬衣厚,使些力氣讓他知道點疼,難怪疼成這樣。
葉琨被罵的一怔,心跳跟著一滯,眼前竟蒙上層水汽,父親從沒有因這類小事打罵過他。
“回話,什麼規矩!”葉啟楠沉聲斥責。
葉琨侷促道:“今早走的匆忙,沒顧上。”
今早?葉啟楠冷笑一聲:“看如今扯謊都不打腹稿了。”
葉琨埋頭不言,做預設。
葉啟楠如今心思繁雜,也沒再和他計較。他想不通沈子彥事先將葉琨扣留意欲何為。葉琨不是葉珣,與沈子彥交往不深,他又何須考慮葉琨的性命傷亡。
“與……”葉啟楠剛要開口,被外面的敲門聲打斷。
瞿子明送了三份請柬進來,金家巷5號沈公館,聖誕夜酒會。
平安夜,何其平安!葉啟楠苦笑,沈瀚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