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得她了?大嫂怕她上課辛苦,特意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她倒好,一個電話也沒打來,剛回來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要上樓,這還是她有理了?我知道,葉淑嫻是給你吃迷魂藥了,不管她死了多少年,你心裡一直都記著她!”
唐安琪上樓的腳步頓住,她轉過頭去,眼神冰冷地盯著唐七秀,“姑姑,你在說什麼?”
唐七秀晚上喝了一點酒,周哲春對唐安琪的維護又恰巧刺到了她心裡的痛處,這些年來埋著的不痛快就如同火山爆發,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她冷笑著說,“我說你媽好本事,都死透那麼多年了,還有法子讓男人對她念念不忘。”
周哲春見唐七秀說得越來越不像話,臉色漲得通紅,他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孩子面前,你胡說些什麼?還不快給我進房去!”
唐七秀原本就是個一點就著的火爆脾氣,周哲春難得的強勢並沒有讓她軟化,反倒激起了她的憤怒,她不管不顧地說道,“你做得出來,還怕我說嗎?這家裡誰不知道你當年暗戀的是葉淑嫻,卻陰差陽錯娶了我。周哲春,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來,不是我養著你,就憑你這個被吊銷了執照的庸醫,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嗎?”
推搡之中,周哲春漸漸無力還擊,被唐七秀逼到了角落裡,唐七秀又錘又打又哭又鬧,陸雪琴和唐安賜許是看多了這樣的場面,竟然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著剛才的事。
唐安琪沒有心情繼續看這場鬧劇,她可以對唐七秀數次三番的挑剔指責一笑而過,但絕不能容忍任何對母親的不利謠傳。
她靜靜地走到仍在廝打中的唐七秀身前,用力鉗住唐七秀的手臂,聲音冰冷之極,“我媽溫柔賢惠,對父母孝敬順從,對我爸忠誠體貼,對別人仁慈善良,這一生中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誰的事,尤其是對你。她包容你的任性,忍讓你的跋扈,在葉氏對唐氏重新注資之後,仍然堅持不肯稀釋你的股份,還盡力幫你嫁給了你喜歡的男人。”
唐安琪冷冷地問道,“但你對她回報了什麼?是在她屍骨未寒的時候,你就鼓動她的丈夫另娶?是挑撥離間破壞她丈夫和女兒之間的關係?還是在她死後那麼多年,侮辱她的名聲,誣陷她的清白?姑姑,好本事的人是你,普通人做不出這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事。”
唐七秀大怒,“幫我嫁給了我喜歡的男人?她幫我難道不是為了方便和他見面嗎?連生病的時候,都要找時間說悄悄話,到底是我狼心狗肺還是誰不要臉面?”
她狠命地將手臂抽出,另外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朝唐安琪的臉上扇了過去。
“啪!”
唐安琪有些錯愕,這來勢洶湧的一掌並沒有打到她的臉,陸雪琴替她攔了下來。但不過轉瞬之間,她就明白,陸雪琴不會無緣無故地捱了唐七秀這一巴掌,一定是唐四海回來了。
果然,唐安賜適時地哭了起來,陸雪琴捂著臉頰上的痛處忍著眼淚勸解著唐七秀,“七秀,安琪不懂事,你說她兩句就是了,怎麼能動手?”
唐四海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熱鬧的景象,他沉著臉厲聲斥喝,“怎麼回事?”
陸雪琴側著臉,勉強笑了一笑,“沒事,安琪回家沒打招呼,七秀說了她兩句。沒事的!”
她對唐七秀使了一個眼色,低著頭將唐安賜拉過,“時候不早了,我送安賜上樓去休息。”
唐四海拉住了她,將她的下巴抬起,看見了已經紅腫起來的右臉,他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悶著聲音問,“是誰打的?”
陸雪琴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哄著唐安賜上了樓。
唐四海看到周哲春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地靠在牆角,唐七秀手臂上則有一圈明顯的紅痕,只有唐安琪表情冷淡嘴角還彎起一抹嘲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