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大黑傘緩緩的往這邊移了過來,大黑傘下,罩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和一個嬌小纖細的女子,男子那長長的鐵臂微微環住了女子的肩頭,女子那一頭黑色瀑布自然垂在腦後,清雅如風一般的容顏帶著一分寒梅般的冷傲,星眸璀璨如黑寶石一般,明澈動人。男子則是一臉的冷峻深沉,鷹眸裡釋放著銳利而深邃的流光,一身筆直的銀黑色西裝,跟那名女子站在一起,足以令走過去的每一個人都要回過頭,讚歎的再望上那麼一眼。
“車還沒有來,看看坐多少路的?”星夜一個大步躍上了站臺,偏著頭遙遙的望著後方一眼,一面對著戰北城輕聲開口。
戰北城一邊收好傘,甩了甩上面的雨滴,身子一轉,銳利的視線往站牌上望了去,幾秒鐘過後,低沉的嗓音才傳來,“9路,9分鐘一班,等幾分鐘就好。”
星夜點了點頭,輕盈的腳尖一轉,徐然朝戰北城站了過去。
“你說,外公會不會不高興,我們就這麼丟下他一個人。”星夜有些忐忑的望著戰北城,不安的開口道。
戰北城深眸一滯,沉默了幾秒鐘,才沉聲回道,“放心,他一定會理解,不然,下個星期我們回去看看,帶他出去走走。”
星夜唇線微抿,忽然有些難過了起來,盈盈的眸光落盡了戰北城那黑色的瞳孔裡,“外公的情況似乎已經超出了控制的範圍之內,這樣下去,我真擔心,他終究會有一天連我也想不起來了。”
肩頭忽然一暖,低低的安慰聲響起,“裡森教授已經將藥送了過來,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經常外公出來走走,保持一個愉悅的心情,對他很有好處,所以,你要樂觀一點,嗯?”
“你以為我不想樂觀嗎?只是,只是……”星眸裡忽然呈現出一道死寂,寂冷蒼涼,彷彿冬夜裡擦過指尖的冰雨,帶著一絲微弱的刺痛感,那是一種看不到光芒的沉鬱感,苦澀的笑了笑,“我沒有辦法樂觀,鍾叔叔最近情緒也很不好,多半是因為操心外公的身體。”
……
如此沉重的話語一出,兩人又陷入了一片沉寂裡,許久,一個低沉而果決的聲音響起,伴著不容懷疑的堅決。
“有我在,星兒。”
接著,星夜感覺肩頭一輕,柔軟的小手就被那粗糙的大手捏在手心裡,淺淺的溫度傳來,像一個火候正好的暖爐,正在默默傳送著無聲的安慰,脆弱的心,就這樣又加了一層保護膜。悄然仰起頭,就這麼迎上了那雙堅定的眼眸,紅唇輕啟,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這時,不遠的後方傳來一個汽車鳴喇叭的聲音。
“走了,車來了。”說著,便拉著星夜往車門走了去……
車上的人也不算多,但位置都差不多坐滿了,只留下中間的一個單人座,跟後面的一個單人座。
星夜淡淡的朝車廂內掃了一眼,有些遺憾,只好朝中間那個單人座坐了去,而戰北城付了錢之後,才緩緩的跟了過去,直接在星夜身邊停下了腳步,穩穩地站在她的身旁,手裡還拿著那把正滴著水的大黑傘。
“嘿,小夥子!後面還有一個位置呢!”這時,一個好心的大媽笑眯眯地朝戰北城招了招手,示意他坐過去。
戰北城鷹眸一轉,悠然往那個座位望了去,很快就開口,“不用,謝謝,我站著。”
“有座位就過去坐吧,半個多小時,你難不成是在部隊裡軍姿站多了,出來了還惦記著不成?”星夜淡然掃了不遠處的那個座位一眼,星眸一轉,流光盈盈,輕聲地開口,語氣裡夾著幾分細細的溫柔。
戰北城深眸流淌著一絲堅定,深沉的望了星夜一眼,眸光一轉,緩緩地往車窗外望了去,大手輕拉著拉環,微微捏緊手裡的大黑傘,高大的身軀捱了過來,卻是沉默不語。
心底忽然就閃過一絲淡淡的甜意,星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