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並非粗心之人,自然能從男人的神情中觀察出他的回憶沒有被勾起,頓時心中的失落又擴大一圈。果然不能抱期望的嗎?雖然這裡不是L市的公寓,但是一模一樣,連那張床都是從L市運過來,他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們曾經日夜相纏的地方,他真的都忘了。
女孩鬆手的瞬間,男人反射性握住她的手,四目交接,他瞥見她微微泛紅的眼眶,心臟驀地一抽,下意識就伸手去撫女孩的臉,即將碰上的一剎那男人停住。紀純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掌動了動,隱有收回之意,她瞠大的雙眼,期盼而明亮的目光凝著他。
男人稍感不自然,好似欺負孩子一般,鬆散的手指收攏起來,對她尷尬的笑一下,女孩死死瞪著他的手,男人一驚,心裡剛閃過不好的預兆,即刻便見女孩的眼淚刷的流下來,驚得他慌亂無措,不再顧忌合不合禮數,他急忙伸手,想要擦掉她臉上的淚水,不料卻被女孩一把揮開。
紀純後退幾步,努力抹掉臉上的溼痕,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腳步有些急促。她沒有回頭,因為不想看男人無助的樣子,更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脆弱的模樣。
聽著女孩漸行漸遠直至消失的腳步聲,男人突然莫名的煩躁陰鬱,挫敗地捶了牆壁一拳,力道又重又狠,瞬間房間的物品皆發出輕微震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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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天,男人沒有再見到女孩的影子,談不上失望和思念,只是偶爾會有一點落寞。不過賈正嫻倒是天天在他面前晃盪,哥哥長哥哥短,刺激他的腦海時常浮現一些畫面,其中最頻繁出現的人便是賈正嫻,其次就是他的叔父賈正秦,至於女孩仍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紀純躲在家裡,整整三天沒有去醫院探望男人,或許是鴕鳥心態,她想等一星期以後,等九尚恢復記憶後,這樣他就不會推開她,不會抗拒她。然而,心裡的思念不斷啃噬她的堅持,她好想他,想看看他的臉,想聽聽他的聲音。
蒼天真愛捉弄人,當父母反對他們往來的時候,他們無法在一起;當父母已經不再阻攔的時候,他們還是無法在一起。
第四天,紀純終於堅持不住,終於去了醫院。
醫院。
半夜三點醒來後,男人就沒了睡意,躺在床上冥想著這幾天恢復的一部分記憶,零零散散,暫時還無法連串起來。相比較最初的茫然,男人此時已有很清晰的意識,也確定自己是賈正京。
驀地,一道極輕的嘎吱聲響起,立刻扯回男人的思緒,他朝門口望去,可惜光線太弱,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紀純幾乎是一瞬間感應到他探究的視線,躊躇片刻,還是推門而入。
窗簾半掩,依稀可見外頭的天色還是一片灰暗,男人極為訝異女孩會這麼早這麼突然的出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那天把她惹哭氣走以後,她不會再來找他。隨後,男人就發現自己竟然為女孩的到來感到喜悅不已,迅速從床上坐起來,黑眸炯炯有神注視著女孩。
紀純停在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因為光線過於微弱,她要很用力才能看清他的樣子。忽然男人動了下,似乎要開啟床頭的檯燈,紀純連忙阻止,“不要開燈……不要。”微弱的聲音裡有一絲祈求,燈光太明亮、太清晰,清晰的告訴她,他不是九尚。
男人的動作停住,把手收了回來,說了一聲好。低沉穩重的聲音令紀純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她用力眨眨眼把眼淚逼回去,待情緒平靜下來以後,小聲問道:“我能抱抱你嗎?”
女孩的聲音是那麼小心翼翼,充滿卑微的祈求,男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又應了一聲好。
紀純沒有立刻爬上了床,而是走到床頭,緩緩抬手撫上他的臉龐,輕柔而眷戀的撫摸。那麼溫柔的小手讓男人的心都要沉醉,一把攬住女孩的腰肢把她抱到床上,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