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開啟,李沛手裡拿著一沓厚厚的賬本,踩著腳踏下了馬車,最近各個店鋪的賬目都按時交了過來,那些個密密麻麻的數目著實讓李沛頭疼,看了眼手中那沉重的賬本,李沛苦笑了一下,估計今夜又不得安睡了。
“請問,您可是李大公子?”
聽著問話,李沛回了身子,目光定在了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身上,“這位小兄弟有事?”
“奴才是年府的打雜六子,過來給李大公子送封信。”六子說著,從懷裡掏出了那封被年瑩喜看過一遍的信,恭恭敬敬的用雙手舉到了李沛的面前。
躲在不遠處的芊芊見六子竟然還是將信給了李沛,又氣又急的跺了下腳,轉身消失在了拐角處。
眼前閃過一張安靜狡黠的面龐,李沛接過信的同時,淡淡的問了一聲,“這信是誰吩咐你送來的?”
六子連想都沒想,便將王勝子事先交代自己的話,原方不動的答了出來,“回李大公子的話,這信是我們家三小姐吩咐奴才送來的,而且還說了,一定要李大公子過目。”
三小姐麼?李沛的眸子劃過一抹失望之色,想了半晌終是忍不住再次開了口,“你們二小姐最近如何?”
李沛的問話,讓六子想起了剛剛自己被年瑩喜刁難的情形,帶著報復與幸災樂禍的心態,誇大其詞的八卦了起來,“實不相瞞李大公子,二小姐前不久才被打了板子,如今生死未卜啊!”他敢這麼說,是斷定了眼前這位溫文爾雅的李沛,絕對不會關心一個眾所周知的‘傻子’。
李沛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問,竟然得到了這樣驚人的訊息,腦海裡回想著剛剛六子那‘生死未卜’四個字,心裡忽然慌了一下,這種心慌讓他整個人都開始不舒服了起來,光潔的額頭瞬間被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所覆蓋。
六子也察覺到了李沛的不對勁,不禁小聲的試探了幾聲,“李大公子?李大公子?”
李沛一個回神,收斂了自己的心思,朝著六子善意的一笑,轉身邁上了自己府門前的臺階。
六子撓了撓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李沛剛剛究竟是怎麼了。
府門關上的一剎那,李沛猛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回頭看著門縫外面六子遠去的身影,眼裡的不安忽而堅定了起來。
年府,西廂偏院。
“小姐,小姐——!”
年瑩喜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著滿頭大汗的芊芊,“一回來就大呼小叫的,有狗在後面追你麼?”
“小姐,小廝六子根本沒將那信給李二公子,而是直接交給了李大公子。”芊芊越說越生氣,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沒什麼好生氣的。”年瑩喜起身伸了個懶腰,陰陰的一笑,“對付這種兩面三刀的人,我自有妙法。”
“小姐打算怎麼辦?”
“這個你晚上就知道了。”年瑩喜說著起身,臉上的泥巴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她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將這剩下乾巴巴的泥巴洗掉,再重新糊上一層新的。
傍晚時分,天色忽然暗了下來,‘轟轟’的門雷聲,伴隨著時不時劃破天空的閃電,將整個年府籠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剛剛與其他值班小廝喝完酒的六子,獨自一人走在雜役房的樹林小路上,摸著懷裡些許的碎銀子,暗自竊喜,他不過是幫著王勝子送了趟信,王勝子便給了他足足將近他半個月工錢的打賞,想著日後能天天給王勝子送信的同時都有賞錢,喜不勝喜之下,得意的哼上了小曲兒。
忽然,一陣低低的哭泣之聲,由著附近的樹林裡飄飄悠悠的傳了過來,六子一愣,停在了原地,迅速的朝著左右看了看,這時,正巧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同時,也嚇得六子瞪大了眼睛,因為就在他前面的不遠處,飄著一個白衣長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