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喜坐在玉攆上,看似不經心的漫目,其實內心卻已響起了警鐘,眼前這長不見頭的宮道像是一種無形的宣判,而這所判定的,便是她這今後幾年之中的水深火熱。
宣國皇宮,蓉禧宮。
果香繡闞,鳥語啼鳴。
蓉禧宮院子拐角處的涼亭裡,躺著散懶而醉人的禧妃,身後宮女手中的兩柄搖扇勾帶輕風,吹佛在她鬆散的髮絲上,無不是嫵媚的寫照。
“禧妃娘娘,禧妃娘娘——!”一聲從院子口處傳來的急呼聲,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安靜。
躺在石凳上的禧妃擰著細秀的眉頭,稍稍支起了身子,看著從外面跑進來的李全福,張唇一呵,“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驚擾了本宮的休息,小心你的狗命!”
跑進來的李全福喘著粗氣,跪在了地上,“禧妃娘娘說的是,奴才該死。”
“本宮要想治你的罪,你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禧妃見他滿頭的大汗,心知他應該是有事前來,倒也不再責怪,“說吧,什麼事讓你這麼慌慌張張的。”
李全福覺著禧妃今兒的脾氣不順,不敢打馬虎眼,“禧妃娘娘,剛才宮門傳來了號角聲,想必是新後入宮了。”
“呵呵……不過就是多一個女人進宮罷了,值得你這般的驚慌?”禧妃輕蔑的勾銷,眉眼之間盡是譏嘲的不屑。
她現在手中有著關於年瑩喜生死的殺手鐧,自然是不怕年瑩喜進宮,說白了,她現在倒是反而希望年瑩喜進宮的動靜能夠大點,再大點,因為她有足夠的把握,讓年瑩喜進宮時的動靜越大,死的時候就越慘。
李全福雖然不知道禧妃是因為什麼從對新皇后的妒恨,到了現在的漫不經心,不過他現在可是沒心情去打探,因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另外的一個訊息上。
“禧妃娘娘。”李全福說著,朝著四下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低了些聲音,“剛剛奴才聽說,司南王爺派人進宮像皇上告假,說是司南王妃得了失心瘋。”
禧妃如此一聽,不禁也跟著正色了起來,“這訊息來得可準確?”
李全福點了點頭,“進宮傳話的是司南王府的老管家,不過皇上因在御書房避不見任何人,所以一直被攔在門外,就剛剛奴才回來的功夫,正巧碰見這老管家與看門伺候的小太監說了此事。”
“竟然有此事?”禧妃見李全福說的有鼻子有眼,倒是也相信了,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憂愁,反倒是聽後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她雖然當初是與於淑蘭聯手給年瑩喜下藥,不過這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存在著一絲危險,她正愁怎麼能讓於淑蘭永遠的對此事閉口不提,現在卻是聽見了於淑蘭失心瘋的訊息。
她當然不管這於淑蘭是因何為瘋,因為於淑蘭只要是瘋了,自己與於淑蘭的勾當便一筆勾銷了,她便也舒心了。
心情好了,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禧妃起身看了看天上已經慢慢下滑的日頭,懶懶的吩咐,“去叫幾個丫鬟來給本宮梳洗一番,今兒晚上本宮要盛裝出席。”
“可是娘娘。”李全福猶豫了半晌,吭哧的開了口,“今兒晚上是給新後洗塵,咱們要是將這新皇后給比下去了,難免會讓皇上不悅啊!”
“你懂什麼!”禧妃怒瞪著起身,“人比人才能比死人,從古至今哪個男人何來的專一而說?自然是誰最漂亮就喜歡誰,又怎麼會因為比美而動怒?”
李全福一聽,倒也是覺得禧妃說的在理兒,“禧妃娘娘果然是才貌雙全,讓奴才佩服。”
“少在這裡挑好聽的說。”禧妃佯怒,忽然彎腰至李全福的耳邊,小聲又道,“一會你派人去給本宮打聽打聽,今兒晚上皇后穿什麼,記得仔細點,然後回來告訴本宮。”
李全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退出了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