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逸寧笑著鬆了鬆自己束縛在脖子上的衣襟,“不礙事,正好還能借著由子來你這裡歇上一歇,不然若是讓禧妃知道朕去了其他寢宮,後宮便又要不得消停了。”
齊妃聽聞失笑,挽著袖子為他倒上一杯清茶,“皇上讓我進宮,為的不就是能壓制住禧妃麼,只不過禧妃這幾日倒是消停的很,估摸著是正在清心寡慾的解酒醉呢!”
接過清茶,宣逸寧啞然,“一時的逞能,換來幾日的宿醉,也當是讓禧妃有個教訓,不然若是長久以往,後宮便成了她的天下。”
“以前可能會是,但是現在可就不好說了。”齊妃笑著坐在了宣逸寧的身邊,瞧著宣逸寧的眼神裡閃出了一絲曖昧的光。
瞧著齊妃別有用意的笑,宣逸寧輕揚眉梢,“這話倒是說的有點意思,難道你已有所指的是新進宮的皇后?”
“不然呢?”齊妃抿唇更是加深了臉上的笑容,“那日的家宴這位新皇后可是巾幗不讓鬚眉,和禧妃品酒的架勢,就連我都是驚訝了好久,想來若是有了她,就算是不用我出馬,禧妃也不敢太過放肆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四季釵
到了嘴邊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宣逸寧側眼瞄著齊妃垂頭抿唇的偷笑,頗為懊惱的皺了下長眉,“不過是一時逞能罷了,何須在朕的面前拐彎的調侃,那日不過是朕想懲治一下膽大妄為的禧妃,卻沒想到竟然讓她鬧過了頭。”
齊妃聽聞宣逸寧稱呼這位新皇后為‘她’,不禁多有感慨,抬眼正視著他一向不喜不怒分不清所想的眸子,聲音難得的正色,“我曾聽聞這位新皇后在年家的時候,並不是很受年家人的待見,更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散播謠言,說什麼不但接連被退婚,還反覆無常的痴傻瘋癲,如今年家謀反倒臺,估摸著這位新皇后應當開心才是,畢竟曾經不待見她的人全部鋃鐺入獄,只是如果這時皇上選擇保全於她,恐怕會讓朝野或多或少有意想不到的動盪不堪。”
“你倒是聽說的全面。”宣逸寧把玩著手中的茶蓋,食指輕輕勾勒著茶蓋上的波斯刻花,“如果朕說她不但沒有開心半分,反倒是氣勢洶湧的來找朕給年家討要一個說法,你可會吃驚?”
他一邊說著,一邊想著今兒個見到她的種種場景,唯一想要忽視掉剛剛的那一幕刺眼無比的畫面,卻唯獨心清清楚楚的將它印了下來,怎麼也抹不掉。
“竟然有此事?”齊妃對於宣逸寧的話語,多少還是吃驚的,“素來不會有人傻到以德報怨,我瞧著這位新皇后並不是一個善茬,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重於感情,看來倒是我輕視了她。”她說著,眉眼垂在他的側臉上,笑的饒有餘味,“他人都以為你是娶了個不找邊際的傻子,而實則你卻是挖回來了一塊金子,怪不得你這般的厚待她,原來竟然是深藏不露,時隔十年,我以為你多多少少的會改變些什麼,可待到頭來,你還是如此的讓人捉摸不透啊……”
宣逸寧看著起身的齊妃,存帶著幾分自諷的笑意,“也許不曾改變不見得是件壞事,畢竟這個江山,需要一位這樣的帝王。”
“需不需要我是不曾知道,我只知道你肩膀上已經抗起了太多不屬於你的沉重。”齊妃含笑回眸,笑容裡竟有幾分與著宣逸寧相似的表情,“不過我倒是覺得也許這位新皇后能將你改變改變,深宮之中難寂寥,我還是很期待的。”她說著,獨自一人走進了裡屋,幽幽的扔出了最後一句話,“點心應該還溫著,你簡單的吃一口便去內屋好好休息一番,聽桂祿海說你這幾日為了邊關的事情鬧的寢食難安,別因為國事而搞垮了自己的身子骨才是。”
宣逸寧看著齊妃已經消失在了廳口,不禁鬆了鬆自己的眉頭,回想著剛剛齊妃的話語,有些黯然失笑,起身朝著另一邊的屋子裡走出,只留下了微弱的燭火在桌子上‘噗噗’的慢慢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