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阿雪曾經說過:“珍珠是人魚姑娘的眼淚,而愛情往往是由很多的眼淚匯聚而成。”
說這話的那年,她才十四歲,一個對愛情尚且懵懂的少女。
因為阿雪的話,他買下珍珠項鍊,用他的愛情祝福她的婚姻。
可惜阿雪不領情,她冷冷地說:“你給我再多的東西,為我做再多的事都沒用,因為你已經決定……離開。”
一旦離開就回不來了,是嗎?不論他做再多的努力,不管她從未將她自心底卸去,她就是要在兩人之間橫上一堵無法穿透的牆壁?
他皺眉、吸氣,固執地告訴自己,不管她是否築牆,他偏要在那牆上打透一扇窗,將他的關懷、疼惜送進窗裡,讓她知道,他的心對她,從未離棄。
他在董事長辦公室內遇見賀青珩的秘書江璃芬。她是個親切溫柔的女人,聽說她從賀青珩還在烽應電子時,就跟在他身邊了。能跟賀青珩那麼久,足見她是個有耐心、能力又高的女人。因為他……實在不是個討喜的上司。
“藍副理,你找董事長嗎?他今天沒來上班。”她柔柔地說著,眼底掩不去一抹憂鬱。
“為什麼?”
賀青珩是個連假日都要待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的男人,是什麼原因讓事業心強烈的他請了一天假?
“聽說董事長夫人生病住院,所以我現在要把公文送過去給他。”她拍拍手上的牛皮紙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我幫你送。”品駽想也不想,問明醫院地址,抽走公文,便飛快往外衝。
病房裡,賀青珩坐在病床邊,雙手橫胸凝視著沉睡的阿雪。她固執到讓人很想揍她一頓。昨夜她醒來,發現自己在加護病房,隨即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掉點滴,他連阻止都來不及。看見他滿面寒霜,她竟還巴結笑道:“我好了,回去吧。”
當時他半句話不答,光是靜靜看她,而她發覺巴結無效,立刻拿出那張冷若冰霜的尊容對他。但北極會畏懼冰箱的寒冷嗎?當然不,於是兩人用目光做拉鋸戰。
她是他見過堅持度最高的女人,只不過到最後他還是贏了,因此她留下。而擔心她中途逃跑,所以他也留下了。
阿雪病得很厲害,裝著氧氣罩仍經常喘不過氣。醫生沒多說什麼,就是一臉的凝重,原說要她再繼續住加護病房觀察情形,但阿雪強烈掙扎且拒絕,這次,她贏了醫生。
藥一顆一顆地吞,點滴一瓶一瓶地打,他不曉得她小小的身子裡面要塞進多少抗生素,才能把導致她肺炎的頑固病毒給消滅殆盡。偏偏不知死活的她只要一清醒,就會抓著人問:“我可以回家嗎?”
他冷笑說:“幹麼急著回家?房子又不會讓人偷走。”
“阿飛……”她才說兩個字,他就截下話。
“別騙我你沒聘鐘點女傭。”
“股票……”還是一樣兩個字,他又插話。他好像沒有耐心把別人的話聽完的習慣。
“你已經夠有錢,少賺一點不會死。”接著,他瞄一眼那瓶黃澄澄的點滴,意思是:這些藥少打兩瓶就真的會要人命。
她苦著臉,抓抓頭髮,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噥兩句,“你不知道,床底下有鬼。”
聽力絕佳的賀青珩聽見了,但他沒說“不怕,我幫你抓鬼。”他的回答是一陣充滿鄙夷的嗤笑,然後說:“我以為只有智慧不足的人,才會相信這種事。”
他看見她臉上的失望。
她在失望什麼?他不知道。
基本上,他們倆太生疏,生疏到無法瞭解對方在想什麼,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夫妻。不知道哪裡浮上的罪惡感,讓賀青珩想要對她說:以後,我會多找一點時間“回家”。
而阿雪也不曉得從哪裡來的默契,話衝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