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獨孤伽羅,他終究還是跟她在一起了。他從荊州回來之後,就跟獨孤伽羅說明了一切,他本想讓她知難而退,但獨孤伽羅卻態度堅決。他也沒有再堅持。再堅持就矯情了。
聽上去他這幾年過得不錯。只是……
“咳,咳!”慕容建中劇烈地咳嗽,他趕緊用帕子捂住嘴。
獨孤伽羅拍拍他的肩膀,關心地問:“沒事吧?”
慕容建中又咳了幾下,用帕子擦擦嘴角,說道:“沒事,只是舊傷而已。一會兒就沒事了。”又對獨孤伽羅說道:“你先忙你的事吧。我自己可以的。”
獨孤伽羅擔心地看了看他,點點頭說道:“我先去看看藥煎得怎麼樣了。你先在這裡坐會兒。”
慕容建中笑著點點頭。
待獨孤伽羅出去後,慕容建中攤開手中的帕子,上面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他沒想到他有一天也會這麼虛弱。為了不讓獨孤伽羅擔心,他還需要不斷掩飾。這都是因為五年前的荊州之戰。那一戰,他中了冷箭,傷到了心肺。之後,他的身體就滿滿地變差了。前不久,齊軍對關中發動進攻,他和丞相斛律光,蘭陵王高長恭一起把宇文護和宇文邕趕出長安。他本是要帶領騎兵追擊的。可最後卻因為舊傷復發,不得不回鄴城修養。
“高演,孝昭皇帝。所有人都小看你了。”慕容建中苦澀地笑道。
他人都以為慕容建中是被周軍的冷箭所傷,如今才會傷病不斷。可慕容建中自己清楚,他如今這般狀況,根本不是周軍造成的。雖然當時是在亂軍之中,但那支箭從哪個方向射來的,他一清二楚。雖然最後查出是婁國舅的人乾的。但慕容建中現在想來,恐怕高演根本就知道,而他又默許了。不過,他的病也不是因為那支冷箭。一支箭還沒有厲害到可以要了他半條命的程度。過了這麼久,他也漸漸回味過來了。是高演臨行前賜給他的那杯酒。高演在酒裡面下了慢性藥。
慕容建中知道高演為的是什麼。他早就做好了讓高湛繼位的準備。甚至為了讓高湛繼位後能一帆風順,他為他清除了許多障礙。明面上是婁太后與婁國舅一黨。暗地裡則是他和陸貞。他現在越發認為,陸貞的絕育藥就是高演下的。
“你還真是個好哥哥吶!為了弟弟,連自己的原則都不要了。”慕容建中嘲道。
至於高湛,這些事他或許知道,又或許不知道。但慕容建中更傾向於他是知道的。因為這些年,高湛的後宮不僅陸貞沒有生育,其他人的肚子也沒有一點動靜。高湛好像根本就不打算要自己的孩子。他現在儼然已經把高緯當成了自己的繼承人。這其中是不是為了高演,他無從知曉,但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不過這樣一來,你的這筆生意做的也不虧了。自己雖然沒當幾年皇帝,兒子最後卻繼承了弟弟的皇位。先皇啊!不知道你給陸貞下藥的時候是不是早已經想好了這一點。”慕容建中說道。
“你剛剛說什麼,說清楚。”
慕容建中順著聲音一看,原來是陸貞。
他看著陸貞,嘲諷地說道:“貴妃娘娘,您怎麼大駕光臨寒舍。這裡還正是蓬蓽生輝啊!只是,我好像從來沒有請你來,我們的關係好像也不算和睦。你這樣不請自來,應該也沒得到皇上的允許吧!這樣很容易被人誤會是後宮干政的。到時候,大臣們又要說娘娘是商人之女,沒有教養,到時候娘娘可不要怪我啊!”
陸貞卻毫不理會他的嘲諷,死死地盯著他,說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說得詳細一點。我要聽全部。”
慕容建中冷笑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就憑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陸貞沉聲說道,“你不用狡辯,我有足夠的證據。”
慕容建中說道:“我本來就沒想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