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也是有萬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怪她!相反,我還要感激她,如果不是她的拋棄,我就無法有這麼愛我的爸媽,還有這麼愛我的你!”
在寧之允看來,過去的傷痛,既然過去了,就該當切掉毒瘤一樣將它徹底拋棄掉,沒有必要總像溫習功課一樣,不時翻出來重溫一下。
喜歡懷緬過去傷痛的人,大多不是為了警告自己別犯同樣的錯誤,而一種趨於自虐的行為——無視現實的美好,只是不斷地將自己扔進悲傷及傷痛的漩渦裡滾搞折磨,將自己逼至瘋與狂的邊緣。
她寧之允不是傻子,才不會做傷心傷身傻事。況且,所謂親生父母,怎麼說都很抽象,對她來說,這二十二年,只有寧沛毅夫婦及寧希唯是她在世界裡真實存在的親人。
“你說得沒錯,我聽你的!再了不去管你的父母是誰,以後,我們只要好好的撫養著我們的寶貝孩子,幸福快活的活下去,就無愧給予你生命的父母了。”
雪下了大半個小時,慢慢停了,兩人漫長的對話,也跟著停了的雪而止住了。
兩人相對而視,寧之允只忙著幫他將衣領上,頭髮上沾著的雪花給撣去,而他,也只顧著收緊她衣領上的拉繩將她帽子上的薄薄積雪掃去……
在這片雪白的世界裡,乾淨而明朗,無論兩人向前延伸或是身後逐漸隱沒的路,似乎都是一片雪白遮蓋之下,表面看來,再沒任何瑕疵及汙穢。
兩人大概都明白,傷痛也好喜悅也好,過去了,就該讓它淡淡地過去,那個秘密,或者就那樣永遠藏於皚皚白雪之下也不錯……
……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寧希唯照舊在書房裡忙他自己的事,寧之允跟著電腦教程學了一會法語,給寧希唯煮了一壺咖啡,雖然她並不贊同他喝太多咖啡,但他的工作,雖然大腦高度清醒,在沒有找到更能讓人清醒的飲品之前,她也不好叫他戒掉。
將整壺咖啡放在保溫座上,前兩天才跟著安妮學會了如何做簡單的三明治,於是花了大半小時做了一碟三明治,連咖啡一起放在他書桌上。
“哥哥,我有點困了,先去睡,你也別是弄太晚。”寧之允環著寧希唯脖子,湊過去,在他還留著咖啡喝道的唇上輕吻了一下。
“嗯,允兒晚安!”寧希唯的精神顯然正在高度集中的狀態下。機械式地回應著,寧之允瞅瞅螢幕,總之又是爬滿了那些她不懂的字元和程式碼。
躺上床後的寧之允,很快就睡著了,睡夢中,夢見自己變回了五六歲的小姑娘,揹著書包坐在花園一塊大石頭上哭得稀里嘩啦。
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哥哥……我餓!嗚嗚……”
低沉的嗓音卻極真實的在耳邊響起,“傻丫頭,真的餓嗎?”
熱而粗磣的手掌輕輕地撫在她臉上,真實得不像做夢!
寧之允睜開艱難地睜開雙眼,眼前,放大的正是哥哥英俊的臉孔。
“哥哥?!你也要睡了嗎?”她含糊地問。
“嗯,正準備睡呢,不過,聽見某人餓得哭了呢!現在正準備去煮麵條。”說話間,除了關切還有一絲笑意。
寧之允這才清醒了過來,原來,剛才在夢裡的自己,將話都說出來了呢。
“呃,不是那樣的,剛才我做夢……”她正準備解釋,肚子卻在這個時候“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寧希唯也不再取笑她,只是摸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寶寶乖,爹哋現在就給你們弄吃的去。”
說著,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大步出了睡房。寧之允其實還沒很清醒,完全沒聽出哥哥說話裡的問題,在半迷糊的狀態下抱著棉被靠在床上發了一會呆,直到寧希唯在外面叫道。
“允兒,快起來,麵條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