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不說髒話。”我連忙改口“郭不凡要是敢再纏著你,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你以後不要再去找郭不凡的麻煩了。”宋甜甜用一種憂慮的眼神看著我“咱們不理他就行了。”
“咱們?”我興奮地一個跟頭從沙發上翻到了沙發後面“甜甜不要怕他,那個郭不凡在我羅小堅眼裡——”我正拍著胸脯誇海口,看見宋甜甜望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懇求。
我渾身一震,那是我根本無法抵擋的目光。
女人一旦向你洩露她的心事,就會把她的一切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你可以給她安慰,也可以給她痛苦,你可以疼愛她,同時也可以折磨她。總之,那種毫無抵抗能力,任君採擷的神情絕不是我這種“善良”的人能承受得起的。
“甜甜放心,我不會再去找他了。”我輕輕地放下承諾。
宋甜甜笑了,笑得非常甜,這讓我為自己沒有再在她面前繼續逞強而感到非常非常欣慰。
“甜甜,你為什麼那麼怕郭不凡?”
“你不知道郭家的勢力,以前就有人在得罪了郭家後莫名其妙地死去。”宋甜甜心有餘悸地說“要不是前任羅董他老人家保護我,我——我也只有一死才能逃出郭不凡的手心!”
“有這種事?”我心中一動“郭家是什麼時候向你提親的?”
“那時候我才十七歲,我爹見郭家人這麼無恥,就把他們罵出去了。”
我點了點頭,生怕宋甜甜起疑,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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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有問題。”吃過晚飯,我對坐在大廳裡看電視的三個鐵哥們低低說了一句,面上表情卻隨著情景電視劇裡的白痴情節嘻嘻傻笑。
由於我這幾天的誇張表現,叔叔家請的那些下人們既瞧不起我又不敢得罪我,因此能避多遠就避多遠,躲得用雷達都探不到他們的身影。
不過這正好為我們四個人提供了隨處可以秘談的便利場所。
“你查到了什麼?”小刀蹲在沙發上,彷彿什麼也沒說,彷彿又說了,聲音夾在巨大的電視話聲中微不可聞。
“宋甜甜說以前有人得罪了郭家後,莫名其妙地死去了。”我把電視音調得更大了,頭也看得上癮般向前探去。
假女人的耳朵裡有天線,這樣也能接收到我們的談話“像郭振宇這樣坐擁幾十億財產的家族,沒理由不與黑社會的人有牽連。不過就算他有派人暗算對手的習慣,能害得了師父和師叔的人,絕不是一般的殺手。”這丫說話再輕也像男人,假女人的外號該改成真男人。
“起碼這是個線索。”太監同意我的觀點“咱們順藤摸瓜,看看郭家背後有沒有連著更龐大的組織。”
一切議定,我們裝著隨意聊天,夜半以後各回各屋。羅公館裡燈火全熄,除前廳簷下的院燈還亮著,所有房間內已是一片漆黑。
又過了片刻,一條黑影從別墅三樓上落葉般飄下地來。天氣悶熱,這小子又是個胖子,居然還在頭上箍了一條繡著飯碗的黑帶。
胖子的輕身法是夠高的,不過他絕不會想到我前腳跟著他的後腳一起落下地來。我就像那胖子的影子一樣貼著他翻出羅公館,直奔西效外一座莊園。
莊園很大,外圍種了柳樹,夜幕垂影,使得園中鬼氣森森。
莊園中心是一片小小的休息場,場四周有四盞荷花式柱燈,燈光並不亮,但都照向場中心處,令中心那個寬大遮陽傘下精緻的小方桌上也鋪滿了茸茸柔光。桌面上擺著幾盤點心和茶水,桌子邊,面對面還放了兩把椅子。
難道這家人半夜還有爬起來吃點心的習慣?
那是鬼!
管他有沒有,反正老子餓了。我徑直走到桌邊椅子裡坐定,拿起點心品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