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斯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兩隻手倏地抓住對方握輪的手腕,往上舉高。
那名中東男子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嚇得驚叫,另一手放開駱莉雅,反射性地想從腰間掏出其他輪械。
這時,站得較近的馬隆、安德魯、里奧那等等梅迪尼家的男人也跟著大吼,壯碩的體格一個接兩個、兩個接三個全飛撲上去。
駱莉雅癱在走道上拚命吸氣,一群男人卻如同在打美式橄欖球,全部壓成一疊,以詛咒上帝、聖母、眾位聖人為王的義大利式髒話更是連篇大響,機艙裡的騷動再度響起──
混亂中傳出“砰砰”兩聲輪響。
安娜絲髮出有別於眾人的高分貝尖叫。
接近紊亂源頭的許多旅客和空服員都抱頭蹲下,緊縮著身軀。
駱莉雅蒼白的小臉在瞬間血色全無。
跟著發生的事,卻一幕幕像慢動作般緩緩播出──
疊得老高的一群人一個接著一個爬起,駱莉雅搖搖晃晃地站直身軀,一手扶住椅背,一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嘴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但那對清亮的眼中已透著明顯的恐懼。
沒有血、沒有血,地毯沒被鮮血染開。那麼……就表示沒有人受傷?是不是……是不是……
當馬隆胖胖的身軀跳起來時,她終於完整地看見心中最最牽掛的男人。
他壓在那名昏迷的劫機犯身上,雙手仍抓著對方手腕,那把開了兩發子彈的輪還勾在中東男子手裡,但對方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卻呈現出一種十分怪異的角度,一看就知道是挺嚴重的骨折。
然後,他艱難地動了動肩膀,高大的身軀似乎也被壓得快散開了,不禁發出呻吟。
“費斯!”駱莉雅不知自己還能再承受多少,再也管不了別人的眼光,她啞聲嚷著,眼淚順頰奔流,在他撐起上半身的同時,往他寬廣的胸懷中飛撲而去。
她聽見他悶哼一聲,但她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再不抱緊他,感覺那份實質的溫暖,她真的會崩潰,會沒辦法保持意識,會心痛而死……
“莉雅……”費斯怔了怔,溫柔低喚,雙臂回抱住她,緊緊、緊緊地擁抱,將她淚溼的小臉壓在熱切跳動的心口上。
送你一朵玫瑰花
那兩發子彈沒傷到誰,全打進地板裡,機艙地板因此裂了兩條縫,雖然重要機械沒受到任何損傷,機長還是取得塔臺連繫,迫降在米蘭機場。
除了劫機者本人手指骨折,中度腦震盪之外,其餘旅客兩百零六人,機組人員一十九位,全都有驚無險地度過這次意外。
至於那名中東人士是如何躲過海關檢查,將輪械帶上飛機?為什麼要劫機往美國?有沒有其他黨羽?是不是所謂的恐怖分子等等問題,自然是交由警方負責偵訊了。
米蘭機場內,“環球幸福航空公司”負責危機處理的地動人員個個忙得人仰馬翻,在其他航空公司的協助下,將兩百多名旅客完全分配,趕時間的旅客先安排出發,部分時間充裕的旅客則讓他們在機場附近的飯店過夜休息。
女子靜悄悄地坐在落地窗前的一排椅子上,原本梳得浪漫漂亮的法國髻如今已完全放下,秀髮輕柔地披在肩頭,那纖細的背影教他心臟緊縮,明白了自己對她的感情。
他走了過來,蹲在她身邊。
她下意識地抬起下巴,有些迷濛地望著他。
兩人對看了許久,默默凝視著,儘管機場裡擾擾攘攘,似乎都沒相干了。
終於,駱莉雅掀動唇瓣,柔中帶啞地說──
“我以為你和家族裡的人都走了……”公司派人前來支援,她算是事件最直接的受害者,雖然沒受什麼外傷,但機長和座艙長艾蓮達仍強迫她先在一旁休息。
費斯薄唇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