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無話可說了吧。……”……全策發現自己全身都是錯,從頭錯到尾,從以前錯到現在,對於傾澈,他永遠有太多的虧欠,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他已經不能把他變回以前那個健康的豆包臉了,他只能儘可能的彌補那些錯失,找回那些原本屬於他的東西,只要他想要的,他都會幫他得到。
然而,他想要的,是什麼呢?……
***
醫院在傾澈離開後又恢復了生死交替的的陰沉。
此刻寧都已然被籠罩在厚重的黑幕之下,潮溼,冰冷又充滿了未知的希望。
全策仍舊耿耿於懷傾澈受傷的事。……眼角瞟到身旁安靜的人。想著之前遇到那個男人的事……嘴角動了動,
“想家嗎?……”沒有主語沒有定語,這麼個短語全策覺得已經讓他很難啟齒了。而後身旁人的沉默讓他更是錯愕。“傾澈?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同樣無聲的回答。全策偏過頭一看,那人歪著頭已經睡著了。窗子還開著,風吹得頭髮凌亂的散在臉頰遮去那張小得可憐的臉,伸出袖子的手包了紗布只露出修長的手指來。全策關上車窗,放慢了速度。調高了車內的溫度。
又想責怪又捨不得。
都怪許池這個殺千刀的蒙古大夫,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還讓他幫什麼忙,再說,幫什麼忙不好非得當護士。穿個護士服給保姆一樣跑來跑去的。還弄得一身傷。臉頰上爬滿了疲憊看得他心疼。……想來,最近心疼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已經漸漸習慣了心疼這個詞語在腦海裡隨時迸發,想起肖奈的話,心疼會不會也包含了同情呢?
紅燈前停下。全策可以在這一分鐘裡盡情的欣賞著這張睡臉。理理那些散落在耳旁的髮絲露出一半張臉來,還是沒什麼血色,那層蒼白他已經再熟悉不過了。陪伴了他三年。甚至還會更久。全策想像著三天後傾澈媽媽看到他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會淚流滿面傷心難過吧,會怨恨他沒有好好帶傾澈才讓他這麼瘦。會發現,發現那些遍佈在他身體各個地方的傷痕,當然還包括那條線。……可憐的女人一定會很心疼他的兒子,一定會有千萬個自責自己三年前沒有用盡全力的保護他,順從男人的決定讓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母親的資格,所以她後悔不已……可是……有用嗎?不管是她還是男人,還是他,都後悔了,也不能重來啊。
不能重來…就只好往前走。
——綠燈亮了,踩下油門,車子就會繼續朝前。
霓虹燦爛,只可惜他錯過了身旁那張親愛的臉龐上如曇花一現般璀璨的冰花,淒涼,炫美,絕望。
☆、第一百四十章 除非死,別想離開我
說也奇怪。應該睡嘚很沉打雷都不會被驚動的人卻突然因為手臂的空洞給驚醒。醒來後,果然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原本應該乖乖躺在自己手臂裡的人不見了蹤影。被子還溫暖的,看出那人才剛離開。……全策頓了頓,起身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間去。
雖然還開著暖氣,全策仍然感覺清晨的涼意陣陣襲來使他不禁扯了扯披在肩上的外套。什麼時候開始如此怕冷的?難道是被那個人傳染的?……全策思索著。向樓下走去。
這個時候天都還沒亮,除了幾個守夜的下人,別墅裡大的嚇人。
穿過客廳,再走幾步已經能看見那抹熟悉的背影被清晨微薄的光線拉扯的纖長落寞,這雙肩膀單薄得如紙片,而背後突兀的肩胛卻是格外的倔強。隔著衣服彷彿隨時能振出一對翅膀來。已經習慣了看他起床後穿著睡衣在屋裡走來走去,說他懶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不出門的他甚至有時候一整天都穿著睡衣。當自己發現他有這個習慣時,已經無法更改了。
漸漸走近他。微弱的光線總是能輕易的穿透那些乾淨得布料讓人錯覺他會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