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呢?”他上回回臥房的時候,她正在用竹子做盞秀氣的燈籠。他想著等她做好後,要了來掛到空竹軒裡,竟忘了。
她示意裡邊的那隻櫃子,“做好的玩意都收在櫃子裡了。”
他開啟櫃子仔細看去,凡這房裡有的傢俱、擺設,她都用竹子做了一件小的收在櫃子裡,就連這竹燈籠也是仿她床頭那盞燭臺做的,看來看去似乎就差床沒刻了。
“你下一步要做床了?”
“床?床……最後做。”
床幃上的雕飾精巧又複雜,她不愛做,也不想做——他又怎會明白她的心思?就像他不明白她想過繼一個兒子到身邊,不只是因為寂寞,還是為他步下的另一手棋。
倘若有一天,她離開駱家,還有個人能代他挑起駱家這根大梁。她能為他做的,她全都做了,也只剩這麼多了。
“過繼的事……我決定了,六小叔家的修竹就很不錯,你要是有其他中意的人選也能對我說一聲。”
“修竹那是我堂弟,怎麼能過繼過來做兒子呢?這不是胡鬧嘛!”再怎麼說他也是青族中人,輩分禮數這種事是最在意的。
她卻是鐵了心堅持己見:“六小叔一個人帶著兒子不易,我已經找他商量過了,他沒意見。修竹那兒我也說了,他聽他爹的。”
這麼說,過繼的事根本就已經定下來了?她只是湊巧通知他一聲?要是他不回來吃這頓飯,是不是等修竹管他叫爹了,他還搞不清楚狀況?
“那你還假惺惺地找我商量什麼?”駱鳶飛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大手揚起,床帳落下,他坐在床帳下緊鎖著她四平八穩的背影。
三年的時間令她經過無數歷練,他的怒火早已撼不動她半分!
“你要兒子,我們可以……可以自己生嘛!”自知理虧,他的語氣沒來由地降了下來。走到她的身旁,他奪下她手中的刻刀,說了句沒底氣的話:“年三十的晚上,拿著把刻刀多不吉利。你也忙了一天了,我們……我們早些歇息吧!”
“你這是在求歡嗎?”
求歡這個詞可以用在人身上嗎?他暗忖。
她的話直白,聽在他耳朵裡卻有幾分刻薄。只要能打消她把堂弟變兒子的想法,他不介意做回求歡的牲畜。
“絲竹,相信我,過了今夜,你絕對不會再提過繼的事。”他傾身上前,吻住她有些冰冷的唇……
“夫人,您認小少爺那天宴請賓客的名單出來了,您看還有什麼……”
眼前的場景讓突然闖進來的小財斷了下面的話,她已經吐出的話卻足以讓駱鳶飛無力將床笫間的親密繼續下去。
“你一個人完全可以當這個家,我留下來又有何用?”
披著年三十的風雪,他踏出駱府大宅回了他那清冷的空竹軒。
小權泡的溫茶就放在他的左手邊,右手邊乾淨的畫紙讓他湧起作畫的衝動,可滿眼所想竟是她被他吻時安靜的模樣,只是下筆卻什麼也畫不出來。
可怕的是,這種狀態已經延續三年了。
三年的時間,她完全適應了駱家的生活,女主人的身份扮演得已經可以將他這個夫君甩開了。反觀自己,說是為了躲清淨、逃責任才娶的妻,可三年來在畫技上卻無所突破,新作更是寥寥無幾。
他無力再放任自己失敗下去。
“小權,去給我找美人,我要找到世間最美的美人!去給我找!”
他身邊的人全是她調教出來的,向來是將他的需要考慮在最前頭,如今他需要世間最美的美人,他就不信她這個做妻子的會為他去找。
駱鳶飛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他居然會聽從她的安排來參加這個狗屁酒宴,而且他居然還坐在主桌上。
眼見著六小叔的兒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