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歡愉後,兩人靜靜地躺在榻上,外間風聲呼呼作響,冷意仿若入骨,陸思賢軟骨頭般向秦若淺靠去。
秦若淺推開:「你離我遠些。」
她還生氣。
陸思賢瞪大了眼睛,「你不認帳了,剛剛還不是這樣,你翻臉不認人。」
秦若淺平靜得很,目光在她白皙修長的勁間徘徊須臾,忽而翻身壓著過去,親吻著她。
「你想做什麼……」陸思賢感覺不安,
半晌無聲。
許久後,秦若淺鬆開她,凝視那枚痕跡:「我說不認了嗎?倒是你三心兩意,累得我多費口舌,魏雲道你心思不正,不值得託付,勸我放棄你。」
身下的人憤懣:「魏雲、信不信我勸諸葛卿卿休了她。」
「你去試試,必然不會成功。」秦若淺懲罰性般在她肩側咬了一口,陸思賢憋屈,卻沒有反抗,心裡將魏雲罵了數遍,登時便要找她算帳:「我將她綁去摘星樓,往屋裡扔兩個姑娘,再喊諸葛卿卿來看春宮圖,你看到時候諸葛卿卿休不休她。」
俗語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秦若淺很想繼續懲罰她一番,又恐她身體受不住,只得罷手。
「你想便去做,如今魏雲並非朝臣,是男是女也無人在意,隨你鬧騰去。」
她罷手,陸思賢雙眸裡卻滿是水霧。
黑暗的床。笫間,四目相對。
湊得極近,似乎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緊張到心跳加劇。
秦若淺眸色炙熱,陸思賢懶懶地回視她,毫無波瀾。
她累了,不想同這個秦妖孽鬧騰,伸手攬住她的脖子,貼著她的心口,感受到她的心跳聲。
這一刻,仿若走過餘生,天荒地老。
一夜間,兩人睡得都很好,清晨的時候,秦若淺要回公主府,離開有些時日,不知府內情況如何,更不知皇帝的病勢怎樣。
得了陸思賢的撫慰後,整個人精神都好了很多,連日奔波的疲憊也被欣喜取而代之。
陸思賢睡到午後才起,張正回府後就來她這裡觀望。
早膳沒用,陸思賢先喝了碗湯,見張正悠悠走來,便拉著人一道吃飯。
張正升官,也變得很大方,頓頓都見精緻的菜,比起以前的大白菜,堪稱天上地下。她專心給碗裡的魚肉剔刺,頭都不抬,這樣張正就看不到頸上的痕跡了。
張正坐下便開腔:「九皇子納了側妃。」
「哪家的姑娘?」陸思賢聲線平淡,大口咬了塊魚肉,味道鮮美極了。
前些日子裡秦承宗吵著要娶她,鬧得朝堂皆知,逼得她都不敢出門,怎地,這麼快就娶了別人,果然,男人的話不能信。
張正見她頭都不抬,專心致志地吃著魚肉,也好奇地去夾了塊,放在碗裡剔刺,「南間來的,不知是何身份,好像姓顏。」
「姓顏?」陸思賢驚訝得抬首,想起哪裡不對,秦承宗這貨色眼高手低,沒什麼腦子,這個當口娶南間來的顏氏女,不會是把蘇錦當作她了吧?
蘇錦想要殺皇帝,幾乎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嫁給秦承宗不是什麼難事。
「您要不去打聽一二,順便看看顏側妃是何模樣,我總覺得和雲山有關係。」陸思賢憂心忡忡,若論以前,蘇淺假扮她也不是大事,可現在皇帝有今天沒明天,秦承宗肯定狗急跳牆,到時候事情只會辦砸。
秦承宗幾乎沒有勝算了,可以不用去管他,又沒什麼本事,光憑一張嘴胡天海地,不是勁敵,可是蘇錦這麼一摻和,定局也能改變。
張正不知蘇錦的存在,見她神色不對,答應去查查,眼光掃過她頸,白皙的肌膚上,那抹紅色痕跡很明顯,他下意識就緊張:「你頸子怎麼了,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