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聲音比起往日的清澈來,啞了一些,聽著綿綿軟軟,那股病弱勁兒就透露出來了。
陸思賢並非是堅強的人,骨子裡還是有些軟糯,就見她從穿來抱著宇文信大腿就可知了。她哭了會兒,登時爬起來,讓人去取筆墨來,「我要去問問族長,她的卦是如何算的。」
算不好,就燒了她的雲山,讓她沒地待。
秦若淺坐在榻上,沒了那股凌厲氣勢,自有一股弱柳扶風的弱態來,靜靜地看著陸思賢咬著筆桿,愁眉苦臉地在紙上寫著『鬼畫符』。
等她畫後,召來內侍吩咐道:「送去雲山給陸珽。」
一封信似乎耗幹了陸思賢所有的精神,小臉慘白,呆呆坐在那裡,半晌不說話。秦若淺看著她痴傻的樣子,說不心疼是假的,道:「你傻了不成,天命之身,沒這麼倒黴。」
陸思賢不信,要喊御醫來問話,秦若淺拉住她:「小祖宗,你安歇吧,我覺得你才該休息,舉國之力,總能解毒。你別亂來,接下來這些時日我陪你不好嗎?吃火鍋燒烤不好嗎?」
陸思賢不想搭理她,宇文信當真死了,也沒法找人去算帳,只能期盼大夫們有些用處。
安撫好人,秦若淺將政事都丟給張正,又覺得宮裡無趣,領著陸思賢出宮踏青。
春日裡景色好,花香撲鼻不說,萬物復甦,就連人也跟著喜慶很多。
她想出去走走,毫無負擔地走走,宮裡的御醫沒了辦法,翻閱古籍去尋求辦法。
張正倒忙得腳不沾地,只覺得新帝破罐子破摔,朝政大事都不管了,外間的謠言愈演愈烈,幾乎要壓不住了。
沒過幾日,御醫們研究出一法,製出瞭解藥,秦若淺沒作遲疑就喝了下去。
解藥喝下後,並沒有作用,該怎樣還是怎樣。陸思賢覺得失望,自己也跑去翻閱古籍去查,只是她懂得字不多,一天也翻不到幾本書,反見到不認得的字還要去問秦若淺。
張正遞了幾本官員升遷的奏疏,秦若淺看了一上午,未看兩行字,陸思賢就湊了過來指著書上這個字怎麼讀,字義是什麼。
一上午全被陸思賢耗費了,忍無可忍之際,奪走她手裡的書,將人按在几上,不客氣地捏著她的下顎,「陸思賢,你自己不會看嗎?」
陸思賢翻了白眼:「我會看還問你?」
秦若淺好氣:「你不會看就別看了,說了今日去郊外狩獵,你自己非要去看什麼古書,不懂就安分些。」
陸思賢炸毛:「我好心幫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秦若淺一掃溫和的神態,單刀直入,道:「你罵我是狗?」
口氣不善,卻透著股威脅與愉悅。
陸思賢知道,這人又不想好事了,掰開她的手道:「你自己說的,還有喝藥的人安分些,小心腎虛。我不管你,我去看我的書,小心張正來抓包,你的東西可一頁都沒動。」
秦若淺氣得語塞,橫豎她成了偷懶的人,當即就翻臉不認人:「你這虎狼之詞越來越多了,腎虛也說得出口。」
陸思賢慢慢笑了起來:「腎虛說的就是你,我只想看書。」
秦若淺勾了勾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來,落在陸思賢眼中便是恢復往日神色,就連眉梢眼角都染著壞笑,她嗤笑道:「你這話說的很好聽,不過我比不得你的書嗎?」
兩人你來我往拌嘴,外間等著的張正站在含元殿外同新任的禁軍統領說話,揚首望著一座又一座的殿宇,光色疏朗下,比起往日更為靜謐。
吩咐過話後,他匆忙去清韻閣,詢問乾國時辰的事,齊映還在等著駙馬人選,眼下先解決外邦的事,尤其是齊映非要陸思賢。尤其是聽到秦若淺病後,對陸思賢就越來不肯放手。
這個時候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