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箏笑道:「我正是這個意思。」
暮辭也笑了笑,貼近虞箏的側臉,在她耳邊輕語:「倘真是如此,我們只要悄悄換掉他們所關押的魔獸,或是你用神力遮住那幾個魔獸的氣息,如此過上幾日,再來觀察青山和寧直,就能下得定論了。」
「嗯。」虞箏彎了彎唇角,因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心裡輕鬆了些許,一時也沒在意暮辭離她這麼近。
她再度執筆,蘸滿黑陶水,繼續在素帛上寫寫畫畫。
「然後是飛穹和妖龍失憶之事。」
虞箏在飛穹和妖龍的名字上,打了個圈,用箭頭指向青山和寧直。
「飛穹說,他懷疑自己就是在峴山的禁峰遭了毒手,而你也說過,在峴山的某座山峰裡,藏了只有掌門一人知道的寶藏。」
「確有此事。」
「所以,我想大膽的假設,飛穹和妖龍那時候可能是因撞見與寶藏有關的場景,才遭了毒手。」
暮辭沉吟,虞箏的這個假設,雖有跡可循,但因個中內情兩人不瞭解,所以,就有很多個可能。
比如說,朝飛穹和妖龍下手的人,可以是意圖盜寶的,可以是掌門本人,也可以是被飛穹和妖龍看見其他不該看的,便朝他們出手。
當然,那人沒有取他倆的性命,這一點始終惹人懷疑。
暮辭和虞箏交換了目光,暮辭說:「目前關於這條線的線索,還是少了些,先放一放,飛穹和妖龍那邊總是會來新訊息的。」
「好。」虞箏放下筆,喝了些茶水,潤潤喉,繼續提筆書寫。
「第三件事,也算是節外生枝之事,那個想置我於死地的人。」
聽到這裡,暮辭也不覺沉下目光。
結合現有的資訊來分析,不難看出,那個人的目的至少有兩個。其一,取虞箏的性命;其二,藏寶樓。
那個人派虎妖襲擊藏寶樓,逼得掌門和長老們不得不轉移珍寶。虞箏和暮辭都覺得,此人不會無緣無顧去動藏寶樓,它應該是想偷什麼東西。
而那個人一直藏頭露尾,不肯亮出真身,也佐證了兩人的這個猜測——那人怕是還沒偷到自己想偷的東西,所以才不能暴露真身,故此才總是躲在暗處,尋找機會加害虞箏。
再結合那個人在考核之日更改陣法的事,虞箏能得出一個結論:
那個人就混在峴山的弟子或者師長裡,伺機偷取寶貝。一旦它得手,必會傾盡全力來殺虞箏。
虞箏靜默了半晌,問道:「暮辭,這世上可有能掩蓋自身氣息的法器?那個人的修為該是不如我,可我從未在峴山眾人裡感受到它,是妖、是魔,均是不知道的。」
暮辭思索了陣,道:「這樣的法器,我不曾聽說,不過,我倒是知道海內十洲上有種仙草,吃下後便能化去妖氣。」
「那麼,我就假設那人是妖物好了。」虞箏又在素帛上找出一點空白,書寫下三個字:「分身術。」
很顯然,那個人敢潛伏到峴山,還真是下了狠功夫,又要遮掩自己的氣息,又要修煉分身術保護身份,還要忙著盜寶、殺她。
它的動機是什麼?何以如此執著?
自己又何曾與誰結過這般不共戴天的仇怨?
分身術、分身術……
虞箏猝然想到什麼,身子一僵,不禁睜大了眼眸。
她用僵硬的手,把羽毛筆放下,又緩緩眯起眼,喃喃:「難道是……」
「箏兒。」暮辭輕喚。
虞箏看入暮辭的眼,目光交換,虞箏在暮辭眼底看見了與自己相同的神色。顯然,暮辭知曉了她心中所想,且和她懷疑到同一個人身上。
虞箏說:「我想設個局,引蛇出洞,直接跟它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