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繡花鞋,襯著白嫩剔透的腳踝,頗是惹人憐愛。
暮辭撫過虞箏的腳踝,對她道:「回去路上慢些走,將馬皮也披上,別著涼了。」
虞箏道:「我又不是一步三喘的嬌貴小姐。」
「箏兒,我扶你下來。」暮辭無視了虞箏的自強宣告。
虞箏滿意的被暮辭扶下來,看著一雙修長的手在替她攏好肩頭的馬皮,心裡暖暖的,柔聲說:「謝謝夫君。」
走出望山樓,虞箏還能感覺到,暮辭倚在門口,目送她。
她回頭,朝暮辭微笑,儘管夜色濃鬱,但那深情的笑容仍是如最最驚艷的顏色,直擊在暮辭的心坎。他的眼眸,深邃如潭水,瞳心明亮如繁星,望著虞箏漸漸走遠,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裡。
這會兒想必公孫池還沒睡下,虞箏在回去的路上,回味起和暮辭膩在一起的一幕幕,頗覺得兩人的行為很像是有貓膩的。
一對男女,表面上不近不疏,背地裡乾柴烈火,這叫什麼?這叫偷情。
虞箏不禁笑出聲來。
忽然,她看到一道人影,從扶疏的樹林裡走過,鬼鬼祟祟的,接近某個殿宇。
虞箏立刻止住笑意,眼底瞬間罩了層清透涼意,施展隱身術,小心跟上那人影。離得近了,才發現居然是祁明夷。
祁明夷自打來了峴山門,除了偷懶抱怨,就是慫的不行。這公子哥夜裡不在寢房裡睡覺,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虞箏跟著祁明夷,抄了條隱蔽的小路,走到一座小樓外。
這小樓,虞箏識得,是峴山門的經樓。裡面供著許多青銅器、石鼓、甲骨,皆是刻印著道家的經書典籍,亦或是些別的東西。
這地方,弟子們一般不來。大家都是捧著布帛上的經書背誦,而不會來這裡對著青銅器一個字一個字的辨認,除非,是來查閱些鮮為人知的舊事和傳說。
虞箏猜想,祁明夷很可能是想查閱那些東西的,只是,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來,為何要偷偷摸摸?
祁明夷一邊接近小樓,一邊看顧四周有沒有人發現他。確定沒有人發現他,他忙輕輕推開門,一個轉身就跨進去,將門關好。
虞箏立刻穿牆而入,就跟在祁明夷旁邊。
祁明夷自然不知道身邊有個隱形的神祗,他入了小樓後,很是熟稔的走到最裡側的一個旋轉木樓梯處,沿著樓梯上了二樓。
接著,他在一個擺滿了青銅器銘文的架子上,轉動其中一座青銅。只見牆上浮現出一個怪異的法陣,看著不像道家的,又沒有什麼邪氣,就那麼印在牆上,發出銀黑色的幽光。
祁明夷走到那法陣前,朝裡一走,就跟被牆面吸進去似的,就這麼走進去了。虞箏連忙跟上他,也鑽進了法陣。
原來,這法陣是在牆上做出一個虛無的空間,外界自然是看不到的。
虞箏進去後,發現這裡又是個藏書室,藏的卻不是那些青銅、石鼓、甲骨,而是一卷卷布帛,整齊的羅列在五排書架子上。
虞箏趁著祁明夷不注意,隨手拿下一卷,開啟看了看,裡面記錄的是一些關於峴山門的事,大概是類似志記的東西。
虞箏又檢視了幾卷布帛,內中寫的,也都是些和峴山門有關的事,也有寫峴山這裡曾出過什麼名人事跡一類,總之全都和峴山有關。
由此,虞箏不難判斷出,這個虛無的空間裡,藏著的正是峴山門所有未公開的和公開了的秘密。這種地方不是普通弟子能找進來的,看祁明夷方才那熟稔的模樣,要麼是已經來探過很多次,要麼,就是從哪個知情人那裡知曉了此處的玄機。
那麼,祁明夷是想找什麼?
虞箏不動聲色的擺好看過的布帛,沒有弄出丁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