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嘆了口氣,戒律道:「貧道有眼不識泰山,已無顏再面對兩位了。」
虞箏輕笑了兩聲,示意戒律放輕鬆點,事情既然過去了,就不用一直想著。
與戒律說完話,虞箏一轉眸,就看見廷嵐、飛穹和妖龍三人。
如今峴山門大亂,也沒人理會妖龍這個妖物。他跟在飛穹旁邊,兩人都顯得沮喪。
和他們相比,廷嵐卻鎮定太多,臉上有一層淡薄的幾乎分辨不出的笑,在夜色下,冷冰冰的宛如一尊石雕。
這種鎮定,看起來更像是結冰的湖,湖面沉靜,湖下卻是湍流暗湧。
廷嵐先開了口:「蠶女娘娘,在下將青女娘娘暫時安置在房中了。」
虞箏心裡一酸,想到青女千瘡百孔的樣子,一股悲痛撅住了內心。
暮辭正扶著她,她偏頭,直視暮辭的眼,笑了笑:「暮辭,你別過去了,幫我去將葬情拾回來,好嗎?」
這一夜鏖戰,損毀的葬情還在原處,隨著風青陽炸毀掌門寢殿,約摸葬情也和那些殘垣斷壁堆在一起。
暮辭皺了皺眉,心疼的說:「讓我和你一起去,箏兒,你心裡難過,還要支開我,我怎能放心?」
「我沒事的,暮辭,青女是個什麼模樣,我清楚,我只是想將她帶回九嶷山。」虞箏在暮辭臉上親了下,柔聲說:「我知道你恨望嬋,但她魂飛魄散,你也定不好受。幫我將葬情收回來吧,這到底是望闕最後的心血。」
暮辭猶豫了一會兒,嘆道:「我說不過箏兒。」
勸走了暮辭,虞箏隨著廷嵐去他的寢房,飛穹和妖龍跟在後面,戒律則去幫助靈虛安撫弟子們。
廷嵐的寢房和飛穹的是一間,廷嵐在將青女從劍陣中抱出後,便放在了自己床上。
虞箏不敢看青女,她近乎使出全部力氣,才能一步步的走到床前,抬起顫抖的手,握住青女的手。
觸及青女冰冷手掌的那一刻,虞箏閉上眼,任淚珠從眼角滑下。
她睜開眼,仰起頭,想要讓眼淚快些乾涸。可眼淚卻停不下來,害她只能用袖子擦,眼前模糊成一團,低頭再看青女,已經是紅紅白白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了。
「阿箏。」飛穹不放心虞箏,在她擦眼淚的空檔,走過來說道。
妖龍忙也跟過來,勸道:「娘娘節哀順變,身子要緊。」
「我沒事。」虞箏回了他們兩個,又使勁擦了下眼淚,將眼角都擦紅了,方能看清楚青女。
她跪下來,跪在床頭,雙手握住青女的手,柔聲道:「我送你回九嶷山。」
飛穹和妖龍找回了記憶,也沒必要再逗留於峴山了,飛穹道:「青女娘娘對我有恩,阿箏,我和你一同去九嶷山。」
虞箏點頭,又看向廷嵐。廷嵐依舊似笑非笑的立在那裡,看上去太過鎮靜,讓虞箏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透過窗戶,看向遠處即將破曉的天空,虞箏忽然身子一直,喃喃:「不對,不對。」
「哪裡不對?」飛穹忙問。
虞箏凝視窗外,說道:「風青陽,不對。」她邊想邊說:「他百年籌措,又用了二十年開山立派,就是為了讓瘟魔的封印鬆動,請青女前來彌補,進而暗算青女被瘟魔復生。只是,他即便不開創峴山門,也可以請來青女,又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勁經營起偌大的峴山門?」
飛穹的表情凝住了,沒錯,之前情緒激動,沒想到這塊,現在聽虞箏一說,覺得的確可疑。
虞箏忽的倒吸一口氣:「莫非——」
「怎麼?」
虞箏風風火火沖了出去,留下話道:「飛穹,你送青女回九嶷山!我必須趕緊去九霄天界,回頭我們九嶷山見!」
飛穹還有話想問,但虞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