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暮辭撤下瞭望山樓的結界。次日清晨,幾個人便分開,各自去各自的師父處正式報到。
飛穹和絲瀲都是由掌門親自教導,便一起去了。
祁明夷被分在青山長老門下,青山和戒律今早又同在一處,虞箏便和祁明夷結伴過去。
峴山門的六位長老,除去女長老妙慈外,五位男長老的法號分別是「夙玄」「戒律」「青山」「寧直」「靈虛」。
六位長老平起平坐,不分高低,奉暮辭為座上賓,並一致尊崇掌門。
關於掌門的來歷,虞箏在來峴山之前,就委託青女調查過。
這位掌門是個修行多年的散仙,為人慈祥仁德,深受周遭百姓的敬重。就連遠在王都的帝王,都會每年派自己的公主前來峴山門拜訪,並送來帝王的尊敬和仰慕。
掌門和六位長老,每一位都是道行深不可測之輩,不過,脾氣性格就差的太遠了。
比如說,虞箏的師父戒律,嚴厲又火爆;而祁明夷的師父青山,完全就是個深沉做派,陰鬱的不像話。
虞箏和祁明夷在兩位長老跟前跪下,就聽戒律滔滔不絕的講著峴山門出了拂靨是多麼多麼恥辱,而青山始終陰沉著臉,像個門神鬼似的,什麼也不說。
末了,青山終於說話了:「戒律,你準備如何給虞箏教授第一節 課?」
戒律道:「虞箏今日回去,抄寫一百遍《黃帝陰符經》,先平靜心氣了再談其他。」
青山便說:「明夷,你也和虞箏一起吧。」
祁明夷想撞牆的心都有,他可是軒轅氏祁家的公子啊,讓他抄書?開什麼玩笑!
「師父,這……」
青山陰沉沉的說:「讓你做你就做。」
瞧著青山這不似仙卻似鬼的神態,祁明夷心裡犯怵,只好不情不願的應了。
虞箏在回去望山樓的路上,手裡多了個小葫蘆。
這葫蘆正和暮辭所說的一樣,她去戒律那裡正式報到了,戒律就會賜給她這個葫蘆。
祁明夷也得了葫蘆,他一路都在好奇,倒像是忘了抄書這碼事。
虞箏將手裡的葫蘆來回看了好幾遍,想著飛穹大概也得到葫蘆了。不難猜到,飛穹的心情定然萬分複雜吧。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虞箏把房內的桌案搬到窗邊,鋪開布帛,執起羽毛筆,蘸上黑陶水,開始抄寫《黃帝陰符經》。
她素來是如水隨和的性子,遇事從容,不計較那麼多。
認真的抄寫了一遍,虞箏放下筆,端起布帛,又檢查了一遍,突然就覺得,堂堂九天神嬪在這裡老老實實的抄經,傳出去定會讓朋友們笑出來。
又抄了許久,有人叩響她的窗戶。
虞箏抬眼望去,隔著一層窗紗,能看見外面那道高挑出塵的身影,必是暮辭無疑。
虞箏指頭一揮,窗戶自動開啟,暮辭就站在一樓的屋脊上,透過窗戶瞧著她。
「暮辭,進來吧。」
「好。」他翩然落於屋中。
看一眼虞箏抄寫的道經,暮辭笑問:「戒律讓你抄書?」
「嗯,一百遍《黃帝陰符經》。」
暮辭慰道:「他就是這個作風,你要是不習慣,我便想辦法與他說。」
虞箏道:「無所謂的,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峴山門當初把我分配到戒律長老門下,是有什麼原因?」
暮辭答:「是因掌門覺得,戒律太過暴躁,該收個女弟子,看看能不能讓他平和點。」
「於是,我就成了那個不幸的女弟子了。」虞箏揶揄。
暮辭溫柔的看著她,隨後施了個法術。只見那支躺在桌案上的羽毛筆自己動了起來,自己蘸上黑陶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