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嚇著了的話。
“蘇州府故人蔣五求見蘇大家!”
蔣五?蘇州的蔣五?哪個蘇州的蔣五?不認得!
蘇大家?哪個蘇大家?在這南京府裡頭,能當人叫上一句蘇大家的,除了名動江南的歌姬蘇瑾外,又能有誰當得別人一句蘇大家的?
可在這客棧裡頭,竟然有人求見蘇大家,這不是笑話麼!誰不知蘇大家是秋月樓的頭牌,即便是蘇瑾輸了某個狂生的賭約,這幾日要脫籍從良了,可在這勾欄院裡一日,便得守一日的規矩,便得老老實實呆在樓裡頭陪出得起大錢的恩客喝酒唱曲兒,又怎會跑到這客棧裡頭來了!
要說這客棧裡頭人多嘴自然就雜。有那不屑的,自然懶得多管,只是在席面上與人鼓吹自己也曾聽過蘇大家的曲兒;有那好事的,卻是從包房裡頭把頭伸了出來,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這天井裡的狂徒,似是想把這人給刻到眼珠子裡去。
客棧裡的這幅眾生相沒惹惱當事人,卻把這人身後的二人惹怒了。
“公子爺,你何必在此吃這閒氣,左右不過是這小地面上有些名聲的歌姬罷了,難道還比得過咱北京城裡的四大班首?我瞧著最多就是個藉著太祖爺爺的名頭,又會唱幾首小曲兒,十足是個假清高的。”
那為首的一人身材倒不甚高大,可往那簡簡單單這麼一站,卻有一副淵渟嶽峙的宗師味道,顯然並非常人。只是這人面相粗獷,臉上又帶了幾分不滿,因此就顯得有些滑稽,倒像是個主人身邊得寵的跟隨居多。
另一人身材則削瘦些,卻也顯得要高上不少。只是面色上倒不怎麼難看,只見得著一副從容之色,看起來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就屬你那相好的是真清高,別人便是假清高?”那自稱蔣五的公子爺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手裡的摺扇一把敲在這人頭上,旋而又緊聲道:“去去去,爺看著你就煩,你自個兒找個地方瀉火去,莫要再這麼一副邪火灌身的模樣。”
“啊?”那漢子聞言一愣,隨機就是露出一副狂喜神色,連忙道:“公子爺可是說真的?那老胡可就真去了!”
那蔣五卻是連頭也懶得回了,只是往後面那麼一擺手,不耐煩地就催人走:“去去去,這兒還有誰還稀罕你胡老三還是怎麼著,這兒有百里師傅一人就成了。”
“那可好。”被稱作胡老三的漢子面上的喜色卻是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住,正要抬腿就走,忽然又折了回來,搓著手跟那蔣五道:“公子爺,你看,咱們行李都落在莊子裡頭了,我身上也沒帶著銀子,你是不是先支點兒?”
瞧著手下這副憊懶的樣兒,蔣五卻是氣的笑出聲來了,只聽見他嘴裡喝斥了一聲“滾!”,卻把院子裡其他看熱鬧的人嚇了一跳。
原來這幾人先前說話都是小聲小氣的,邊上的人也就只知道這兩人在說話卻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可現今這麼大喝一聲,卻是整個客棧裡都聽著了。
只是那胡老三卻也真是個厚臉皮的,被人罵了聲滾,還不生氣,只是拿著手裡剛得手的兩沓票子,屁顛顛的走了。
“這吃貨!”蔣五也是知道自己這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伴當的脾氣的,因此也不管他,只是站那搖了搖頭,顯出一副無可奈何神色:“百里師傅,今兒晚上便要多勞煩你了。”
“不敢當。”被稱作百里師傅的削瘦漢子一拱手,面待尊色道:“這次公子爺下江南,某既然得了府裡的吩咐,自然要護得公子周全。”
“那就有勞了。”蔣五點點頭,也不多話,只是轉過頭去又喊了一聲:“蘇州府故人蔣五求見蘇大家。”
過的許久,見那院子裡仍沒有回聲,蔣五略一皺眉,忍不住道:“蘇大家莫非連當初蘇州府的故人也不願一見了麼?”
這話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