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方才從廂房中慌忙出來,他並沒有在意那個被嚇得出了神的王頌儀。可如今她顯然是回過了神,亦提著裙子追出來,又在相府寬闊的後花園中不管不顧地喊了一句。
茶會賓客所在的東園離這裡不過一個迴廊的距離,王頌儀的聲音不小,極有可能被人聽到。
裴天人的臉沉了下來。
他抱著福南音轉身,冷眼看著那個鬥膽給儲君下酒裡下毒、妄圖藉此攀附皇家,此時卻一副泫然欲泣表情的王家嫡女。
幾乎是頭一次,他的眼中竟對一個女子動了殺意。
懷中的人動了動,在短暫地昏迷後渾身再次恢復了知覺。
他睜開眼,模糊中先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輪廓,而後在一聲心安的喟嘆中,福南音道了句:
「裴天人……原來你在這兒啊……」
只是這道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那原本清潤的嗓音如今卻像是被火燎過了一般。
王頌儀那一聲「殿下」,他並沒有聽見——或者他現在耳中只有裴天人一個人的聲音。
裴天人抱著他的手一緊,思及方才那盞酒是自己親手遞給福南音的,他眼中的冷意漸漸散開,卻又帶上了幾分愧疚。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阿音……」
福南音身上的藥效已經徹底發作,眼中帶了幾分迷茫,似乎無法理解裴天人為何要對自己道歉,只感到身上像是有一波一波的熱潮湧來。他的心跳得很快,本想要伸手再將衣衫扯開些,只因被裴天人限制住了他的手,福南音有些難耐地扭動了幾下身子,兩唇張合:
「我身上……」
裴天人的眼神一寸寸暗了下去,喉結一滾,聽著福南音將那句話支離破碎地講完。
「有古怪。」
此時不只是裴天人,不遠處驚魂方定的王頌儀也看明白了——她與杜東林下的毒沒有被太子喝下,反倒是叫他身邊這個小術士陰差陽錯間擋了。
至少如今太子無事。
想到此處,王頌儀不知是該遺憾還是鬆一口氣,但面色中卻是露出了幾分不甘來:
「殿……」
剛說出半個字,她被不知從哪聽到動靜的杜東林從旁慌忙捂住了嘴。
他飛快看了一眼裴天人懷中的小術士,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迎著那道可怕的目光,杜東林迎著頭皮道:
「誤會……裴公子,今日之事都是誤會。」
「這個誤會,杜相還不知道吧?」
裴天人嘴角一勾,抬起頭,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可卻就是讓在場的兩個人心下一涼。
「告訴他。」
福南音身子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嘴邊不自覺便發出一聲低吟。
若是方才出東園的時候還只當自己酒喝得有些多,那麼此時福南音如何也感覺出來了,他的身子不僅是有古怪。那熱湧叫他生出了從未感覺過的渴望,他如今就在裴天人懷中,那人的手緊緊箍著自己,可他卻莫名的,想要更多。
「這個藥,」王頌儀方才看著福南音這副模樣的時候便要說,若不是杜東林忽然掩住她的嘴,她早就出聲提醒了。
「只有與人交合才能解。」
正是因如此,王頌儀才會大著膽子鋌而走險。一旦太子中了情毒,他必定只有與她做那事一個法子,而以她的高門身份,只要將下毒之事撇乾淨,太子事後也只有回朝迎娶她這一途。
可笑如今事情敗露,他們卻只能求著太子晚些回宮,在此之前若能將功折罪,說不準可以免去毒害儲君的罪責。
不然……
那便是禍及滿門的大罪。
杜東林帶了幾分討好地說道:「相府上有不少未經事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