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一生空抱一生愁,千年可有千年壽?則合的蚤回頭,和著那閒雲野鶴常相守。「——元·範康《竹葉舟》
本想一口氣碼完,我也沒想到結尾居然會拖到下一章qaq
其實本來到這就寫完了,最開始只想簡單寫一下李容和寧胥經歷的過往,很顯然是個大悲劇,但是現在我狗膽包天,的確想爭取寫一個he!
明天就寫!!
第91章
聖人——或說如今已經是太上皇了, 執意要搬去少時住過的含涼殿,將立政殿空了出來,給了已經登基的李裴。而福南音這一胎又不知怎麼回事,四個月的時候就開始顯懷, 反應也比阿肥那時候要更嚴重些, 便不得不暫離了禮部。後幾個月更是被李裴千呵萬護地養在立政殿, 竟連政事堂也不讓去了。
「阿音,你說這一胎會是個女兒吧?」
福南音正拿著一本奏章在看, 聞言也不抬頭, 只是將李裴在他肚子上亂摸的手挪了開。
「哦?何以見得?就因為今日你嫌一歲的皇長子總是擾我,生生抱著他批了兩個時辰的摺子, 叫他憋不住尿濕了龍袍,所以阿肥失寵了, 連帶著下一個都不許是兒子了?」
李裴面色一變,想到如今還在偏殿「思過」的李懷瓊,當即便從這話中聽出了福南音的態度親疏。
阿音今日竟也是偏心阿肥的!
「沒有的事。」李裴趕忙端過小几上的一碟青梅乾,取了一顆遞到福南音嘴邊,「兒子更好,阿肥像我, 這個像你……」
福南音半笑著斜睇了李裴一眼, 低頭就著他的手指將梅乾吃了。指尖傳來溫熱, 叫素了幾個月的李裴半晌沒晃過神來。
還好,按著劉醫工推算的日子,馬上就要臨盆了。
李裴有些慶幸,也有些緊張。可他當著福南音的面卻不好表現出來,想起了含涼殿的太上皇,又道:
「父皇那日說, 想等看過孩子後再啟程。」
福南音將手中的奏摺擱在一旁,正色地聽著。
「此事不宜聲張,護送的人手我都安排好了,也給宋韶仁下了密旨。」
如今漠北歸入中原,李裴讓太上皇用慣的宋韶仁做了西北都護,自然是無虞的。
「寧胥他在漠北……就沒留下些什麼嗎?」李裴與福南音對視了半晌,忽然問。
客居漠北數載,太上皇欲尋故人痕跡,總要找到些什麼才能聊以慰藉。
「他的東西很少,大抵一隻木箱就能裝下……除了幾身四季換洗的衣裳,剩下的便都是書。」福南音慢慢靠在李裴肩上,想起往事,語氣中不由就帶了些追憶。「那時候我還小,只知道裡面都是些晦澀難懂的漢文,寧胥就拿那些教我識字,給我開蒙。」
曾經是鮮衣怒馬的官門少年郎,文名蜚聲震動京華,離蟾宮折桂不過臨門一腳,卻要餘生窩在異國一座極小的宅院裡,以方術士的身份向漠北的達官貴族討生活。
「哦,還有一幅桃花圖……」
福南音的話忽然停了一瞬。
曾經他不解其中深意,但那日去過含涼殿時,竟依稀覺得殿外湖邊那片桃林有些眼熟。彼時太上皇就坐在樹下的一塊太湖石上,他跟李裴想要走過去,可父皇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抬手將二人止住了。
「不要入畫來。阿音,你別再過來了。」
當初他不懂為何父皇要對著自己說這句話,只聽他低聲道了句「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都燒了……」福南音的聲音有些發澀,「曾住過的宅子,他的舊衣,那些書和那副畫,都隨著屍骨一同燒成灰了。」
再也找不回來了。
父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