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不梁雖然恨得牙癢癢,臉上可是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雖然都是扛槍的,人家曲營長是正牌出身,能把治安隊、警察這一類的扛槍人列入軍隊之例?在曲營長他們眼裡,穿制服的軍人連雜牌也算不上,就是老百姓拿著燒火棍,屬於公雞下不了蛋那夥的,何況有事求人家。“曲營長,你回來了,忙了一天很幸苦。”
米不梁這話本來是在恭維對方,可是曲營長聽著卻十分刺耳,耳根子發熱。因為這一天干什麼去了,曲營長比誰都清楚。他的確辛苦,可不是因為公事,是和女人大戰辛苦,米不梁這麼說,分明是在諷刺他。當時曲營長的臉就耷拉下來,比長白山還長。
“你他媽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要是你媽沒教會你說人話,學會了再來。”曲營長怒吼道。
曲營長一頓機關槍把米不梁打懵了,他根本不知道犯了什麼王法,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像是觸了電似的不動了。在他的記憶中,皇上還不打笑臉的,不知道今天的曲營長是怎麼了。
站在旁邊的勤務兵看見米不梁這副德性,差一點沒笑出聲來,伸手把毛巾遞到曲營長手裡,臉卻轉向了一邊。
過了好一會米不梁才回過神來,知道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只有自認倒黴,暗罵自己瞎了眼。明明曲營長臉色紅暈,酒氣熏人,卻說他工作辛苦,這不是譏誚他是什麼?
“是兄弟說錯了,向曲大哥陪罪,還望大哥大人不計小人過。”米不梁苦笑著說,還抱抱拳。
“算了,有事說事,我要休息了。”曲營長仍舊皺著眉頭說,他的確很累,很想回去睡覺。
“我像曲營長求援來了,在李家窯,暴民抗稅,我的人太少抵擋不住。”米不梁看見曲營長極度不耐煩,只好長話短說。
“李家窯,你去了李家窯?”曲營長觸電般的站了起來,聲音大得嚇人。“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我看你是昏頭了。”
“不是我想去,是趙隊長逼我去的,還說是小野太君的命令,我沒得選擇。”米不梁看見曲營長臉色大變,立刻感到情況不對,靈機一動,就把責任推了個一乾二淨,反正他們也沒有在場。
曲營長聽說是小野點了頭,沒咒唸了,但是他來到唐家集就知道,李家窯是個頂難纏的地方。“你說,用多少人。”
米不梁本來是假傳聖旨,心裡在發毛,卻沒想到歪打正著,拉大旗還真管用,腰桿子一下子就硬了,說話的語氣自然就不一樣了。他故作沉思的想了想,“兩個連差不多?”
“多少?”曲營長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兩個連,當然多了更好。”米不梁沒有聽出曲營長問話的意思,繼續獅子大開口的說。
曲營長差點被他氣笑了,故意皺著眉頭說:“李家窯幾千口人,兩個連怎麼夠用,一個營也不算多。”
“還是曲營長高明。”米不梁仍是沒有聽出曲營長話裡的諧音,還在順著杆子爬。
“高你媽個頭,用不用我去找小野,再給你調一隊皇軍來?”曲營長變了臉,氣勢洶洶的罵了起來。
米不梁這才知道自己弄錯了,臉色尷尬之極。“別生氣麼,大家都是為日本人辦差,你說多少?,我聽你的。”
曲營長“哼”了一聲,心說:“你他媽的想讓老子坐蠟,老子就那麼蠢?老子派人鎮壓,成功了,功勞是你的,等你拍拍屁股走人,當地老百姓不恨死了我,我在這個地方還能住?可是不派兵不行,這小子回去向小野告狀,小野準會發火,得罪了小野可不是玩的,得想一個萬全之計。”曲營長想到這,伸手掏煙,每次遇到難題,他總是習慣性的抽菸。這一次還沒有掏出煙,辦法就想出來了。“我的部隊都在外面執行任務,家裡就剩下一個排,你要是覺得不夠,就等幾天,等我把人湊齊了,你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