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來,就見到小仙女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樣子。
曲成圓聽懂了她的意思,輕聲承認:「是你看到的那樣。」
「他欺負你了?」郭二妞問。
曲成圓輕笑一聲,「傻丫頭,這個他可不敢。」
「那你怎麼不開心呢?」
「我只是跟他說了一些話,一些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對不對的話。」曲成圓嘆氣。
這世上有沒有一種法則,可以給世人判斷,告訴世人自己說的話究竟對不對?
郭二妞躺平身體,「那是你心裡想說的話嗎?」
「當然。」正是自己心裡所想,才忍不住對柏宣脫口而出。
「那就不要去考慮對不對,兩個人相處總要坦誠相待嘛。坦誠,是對一段感情最大的尊重。」郭二妞偶爾講話也挺老成。
「你奶奶說的?」曲成圓嘴角微翹。
郭二妞點點頭,老實交代,「的確是我奶奶教的,不過我覺得說得很對呀。」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翻了個身,「你、你!你和柏宣!什麼時候的事?!」
見她一驚一乍,曲成圓頓時覺得心情好多了,沒告訴她其實是去高山牧場那天開始的,省得小貓炸毛,只含糊回答說:「也就最近。」
在小姑娘近一步逼供前,她拿食指點了她的額頭,補充道:「你是第一位!唯一的知情人。」
小姑娘立刻高興起來,彷彿被委以重任,「放心吧!我一定替你們好好保密!」
夜深人靜,柏宣輾轉反側,有些失眠。
白天曲成圓的話一直在他耳畔縈繞,他從姑娘的話裡聽出了她的難過。
這個難過偏偏是他造成的。
打井這件事,他有信心有把握。而另一方面,他不敢跟她說,是自己的確有私心。
鄭雨澤在水利方面的鑽研,就如自己對農業的態度。
只要想到鄭雨澤看曲成圓的眼神,柏宣下意識裡就想自己也能在水利方面超過他一次。
他想在曲成圓面前表現得更好些。
柏恩教他,凡事都要審時度勢。可這次,他太著急了。人一旦急功近利,就會矇蔽雙眼看不到很多事情。
看不到曲成圓對他的擔心和掛念。
看不到自己該有的坦然和淡定。
柏宣翻出自己的速寫本,新的一頁停在田埂裡飛快奔跑的背影。
那個身影偷親過自己,害羞奔跑的時候,應該是幸福又愉悅的吧。
他想到自己說的那句「守護」,似乎也只是字面意思上,一句蒼白的辯解。
他抬眼望向地窩子屋頂那扇小小的通風視窗,他的圓圓,今晚有沒有看到圓圓的月亮呢?
曲成圓也在睜著眼睛看月亮,郭二妞輕輕打著鼾,她幫小姑娘翻了個身,鼾聲戛然而止。
四周安靜下來,曲成圓在心中不自覺地默背了一遍柏宣給她寫的第一封情信。
【抬頭看看月亮吧,這樣我們的目光就會在月亮上重逢了。】
光靠信心還不夠,他倆之間需要磨合,她或許該給自己和柏宣都再多一些理解、勇氣和支援。
塌方之井的施工很快重新啟動,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修復井壁,排除險情。
下井的除了柏宣,還有鄭雨澤。
鄭雨澤主動提出幫忙,柏宣沒有拒絕,他是水利方面的專家,更有經驗。
有他在,事半功倍。
曲成圓在一旁儘量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不躲避柏宣的目光,但也不會主動迎上他的目光。
只會在柏宣戴上安全帽準備下井的時候,她一定會主動地、小心翼翼地將煤油燈遞給他。
然後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