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健震驚地轉頭:「表哥!」
「讓你閉嘴沒聽見嗎?」
「……」
他想息事寧人,靳然沒讓他如願:「不用閉嘴,他說的一點兒都沒錯,我現在是挺慘,但是我混成這樣,是誰的功勞啊?」
吃瓜群眾又是一片唏噓,對靳然分外同情。
爸媽去世已經很慘了,現在還被苛待,還要被嘲諷。
聽著周圍人群裡的議論聲,鄒健剛歇下去的氣焰瞬間又竄起來了:「誰的功勞,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功勞?」
「……」
「你爸媽是出去旅遊遇到地震去世的,這你能怪誰?要怪就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提出要去旅遊你爸媽怎麼可能會出事?你自己倒好,突然又不想去,還撿了條命。」
學校食堂簡直就是臺天然的擴音器,鄒健難聽又刻薄的聲音在食堂裡迴響。
靳然倏地蹙了下眉,低頭看了看心臟的位置。
他剛剛……心臟好像刺痛了一下。
「我看你就是個災星,你爸媽就是你自己害死的!」
「……」
鄒健說話的同時,靳然腦子裡有同樣的話在響,但卻是女人的聲音。
他眉頭皺的更緊。
裘鬱忽然拉住他道:「怎麼了?」
靳然略帶茫然地看著他。
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很難受。
鄒健的話好像戳到了他的什麼痛處。
很快他辨別出了腦子裡說他是災星的那個聲音,是鄒雁的。
他抬頭看向鄒健,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以前的小金絲雀明明有絕對的優勢,卻僅憑他嬸嬸的幾句話就讓他逆來順受了。
他不是不反抗,只是在自責。
難怪他任由別人住進自己家,難怪他受盡欺負卻什麼也不往外說。
在小金絲雀的心裡,他就是覺得爸媽的死是自己導致的。
如果他一開始不提出要去旅遊,爸媽就不會死。
因為自責,在被嬸嬸指責的時候才不敢反駁,才會被引導著,變得越來越自卑。
可他爸媽死在地震中,是一場意外。
食堂裡,鄒健就和鄒雁指責小金絲雀時一樣的嘴臉,他見靳然臉色發白,以為自己終於戳到了他的痛處,越發得意道:「老天是長眼的,你爸爸經營那麼大一個集團,誰能保證他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說不定那次地震就是他們倆的天譴,死了也……」
「啪!」
「啊!」
人群中一陣驚呼,所有人都在聽鄒健越說越難聽的話,幾乎沒人想到靳然會突然發作,端起他面前一碗冷掉的麵湯,用力蓋到了鄒健的頭上。
幾乎熬成了糊狀的濃湯,迎頭從鄒健頭頂傾瀉下來,從他身上滑落灑了一地,湯裡還留了幾根麵條,掛在他的耳邊欲墜不墜,看起來還挺q彈。
離得近的靳霄也受到了波及,被濺了一身的湯汁。
兩個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鄒健正說得起勁,被當頭一碗湯砸得有點懵,他眼珠子差點從眼睛裡鼓出來:「你敢潑我?」
靳然:「……」
這話問的,他都已經潑了,這人還問他敢不敢。
稍微有點遺憾的就是,鄒健的腦袋太大了,一隻碗套不住他的頭。
可能他的遺憾表現的太明顯,也可能是鄒健現在的造型太滑稽,人群裡爆出一陣鬨笑。
鄒健惱羞成怒,直接一拳朝靳然揮過來。
可他身上還有湯,靳然一臉嫌棄地把餐盤舉起來擋住濺過來的湯汁,預想中拳頭打在鐵盤上的聲音卻沒有響。
他頭頂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