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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牽著牙青,走出公爺府大門。陽光正上中天,金絲溫暖灑落。
廿廿閉上眼,抬頭影響那一抹溫暖。
終於出來了……別人眼裡怎麼都要死死抓住的機會,她卻只覺放下才是這樣地舒暢。
牙青卻不懂了,以為小主子還是難過的,那一副呲牙咧嘴猙獰的模樣便怎麼都收不回去了。
「喲,格格兒這麼快就出來啦?」那門房還沒忘踩上一腳來。
還不等廿廿答話,牙青便怒了,儘管脖子上有繩,它還是一聲怒嚎,沖那門縫就撲了上去。
那門房登時嚇得連滾帶爬地逃下門階去。
廿廿只想笑,急忙攏住牙青,「好了……乖,咱們回家去。」
牙青卻還沒過勁呢,待得下了臺階,它走在道路當間兒還左右擺頭,獠牙血口地兩邊低吼。
沒想到,一輛經過的馬車就遭了災,那馬兒被嚇得又是當場前蹄揚起,整輛馬車差點沒倒扣過去!
廿廿這次是真的大驚,連忙抱住了牙青的頭,用兩隻小手扣住它的嘴,「噓!都叫你乖啦,你還惹事!」
所幸那馬車夫的本事要比之前那些格格們家的車夫高明,只見他揚鞭拎韁,口中迭聲的唿哨,很快將馬兒給平定下來。即將倒扣的車廂「咣當」一聲又穩定了下來,內裡卻連滾帶爬掉出一個胖胖的男子來。
那男子一滾下來,還沒等自己站起來,就直接跪倒在地上了,「哎喲,主子……奴才該死,叫主子受驚了。」
那人一張嘴,廿廿就怔了——因為那明明是個男子,可是張口卻是童聲。
這樣的小嗓兒,廿廿也聽說過,如果不是唱戲的,那就只能是宮裡的太監。
有太監到鈕祜祿氏公爺府來,也是正常,畢竟人家一來是公爵府,二來鈕祜祿家的皇子、皇孫福晉多,平時派太監來傳個話兒、送個禮的,都是再尋常不過。
不過廿廿還是知道自己這回是真惹禍了,得罪了誰不好,偏得罪了太監去呢。
她這便趕緊先出聲道歉,「內個……這位爺爺,方才真是對不住,我的狗兒驚了尊駕的馬,我在這兒給您老賠不是了。您老大人大量,千萬別跟這狗兒計較。」
那太監扭頭盯住廿廿。廿廿的服飾雖說樸素,但是一看就不是下人的穿著。再說這兒可是鈕祜祿家大門口,那太監便也忍住了怒氣,只是有些不願意道,「這位姑娘,咱家是能不跟狗兒計較,可狗兒既然是你的,你好歹不能看住麼?」
「你,你可知道,你是衝撞了誰?!」
廿廿搖頭,她是真猜不到那車裡還有誰。
總歸不能是鈕祜祿家所出的那些皇子皇孫的福晉們——她們也不能隨便出宮來不是?
不過不管怎樣,廿廿還是認認真真向那車裡的人行個深蹲的禮,「對不住車內的尊駕了……您可好,沒受傷吧?倘若傷著了,尊駕儘管知會醫藥費用,我必定設法奉上。」
車內的人還是不肯現身,卻是「噗嗤」一笑,「丸子,算啦。瞧你跟人家小姑娘使什麼橫啊,你要是真能耐,你跟那小畜生對著咬去——對啦,別怪我不提醒你,它可是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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