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既然榮姐兒是太子妃抬舉的人,那太子妃自可以叫榮姐兒暫且隨著她居住就是。總歸這東六宮,咱們不過是暫時這麼住著,等來日還要重新安排的。」
劉佳氏也是點頭,「可不是麼!我先時聽說是叫侯佳氏帶著榮姐兒同住,我也吃了一驚。本以為,總歸該是榮姐兒隨著太子妃同住景仁宮的才是。就算太子妃身份尊貴,不便與人同住,可是終究她在東六宮也是暫住不是?」
廿廿點頭,「咱們都知道的事,太子妃娘娘如何會不明白?可是她既然就這麼安排了,那這內裡必定有她如此安排的道理。」
廿廿說著輕嘆口氣,「侯佳氏年紀漸大,難以再得太子爺恩寵,且身子也是氣血兩虧的,不容易再得孩子了;更要緊的是,憑太子妃娘娘的耳目,她怕是也能發現侯佳氏與我漸漸開始有走近的趨勢。」
「這樣一來,侯佳氏對於她來說,已經成了一枚沒了用的棋子;而她還要時時刻刻忌憚著侯佳氏所知道的當年的秘密……故此對於太子妃娘娘來說,此時巴不得抓侯佳氏一個大錯處去!」
「試想,倘若侯佳氏一旦跟榮姐兒鬧起來,憑侯佳氏的性子,榮姐兒又不服軟,她們兩個還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兒去——我說句不該說的,倘若榮姐兒有了三長兩短,那侯佳氏豈不是就也留不得了?」
「榮姐兒雖說是太子妃抬舉的新人,可終究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兒,太子妃用這樣一個沒什麼分量的小女孩兒,若能除掉侯佳氏的話,太子妃娘娘豈不是通盤全勝?!」
「至於新鮮的女孩兒麼,今日有一個榮姐兒,來日自然還有更多,她有的是人選可以取代了榮姐兒去。」
劉佳氏也「哎喲」了一聲,「可不是嘛!天,這麼想想,侯佳氏當真是要躺在刀刃兒上了,也不知道她自己心下究竟明不明白!」
廿廿點頭,定定凝視王佳氏,「我也還要留著她……來日,等太子爺前朝坐穩了,當年的事我還要她親口在皇上面前再說一遍!」
大年三十,雖說宮裡和天下各官衙都已封印,意味著官家都停止辦公,官員和百姓一樣,都在籌備著過年。
可是毓慶宮裡,皇太子的公務卻是停不下來。
等著他的,比過年的喜慶更重要的,是那江山之重。
女眷們都搬走了,毓慶宮裡便顯得格外的寧靜,陪伴皇太子的,唯有颯颯的筆墨摩挲之聲。
三庚鳥悄兒地走進來,垂袖子打千兒,輕聲回:「主子,二哥兒來了,在外頭候著呢。」
皇太子微微蹙眉,「他怎麼來了?」
三庚小心道,「必是二哥兒想來為主子分憂吧?」
在三庚等人的心中,雖說太子爺膝下如今也添了三哥兒綿愷去,可是終究三哥兒綿愷這才半歲,什麼都看不出來呢;況且大清皇家子孫,總得在兩歲左右種痘之後,才知道這個孩子有沒有造就。
而二哥兒已然成年,更已是成家的人了。
太子爺一旦登基,按著祖宗規矩,嘉慶元年之內就得先立儲。即便是不明立儲君,可是因為太子爺的子嗣目下就這麼兩個,不用猜,也知道必定立的得是二哥兒。
故此,三庚等一班老人兒心下偏向的,難免是二哥兒綿寧。這便在主子面前,凡事也都要替二哥兒美言。
皇太子便也點了點頭,擱下筆,「叫。」
三庚旋即出門,親自陪著綿寧到了門口兒,三庚給挑起簾子來,請綿寧進去,三庚自己在門外伺候著。
綿寧進內,撩袍便跪倒。
這是跪安禮,父子之間請安的禮數。皇太子便點點頭,「起克。」
按說跪安禮得了阿瑪的口話兒,就可以起來了,不用繼續跪著說話兒。可是綿寧不,依舊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