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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
瑩嬪說到建儲金匣,旁人倒還罷了,明面上看著是平靜的。
倒是綿寧的福晉舒舒,卻無法平靜,終是抬眸向瑩嬪望過來。
瑩嬪滿意地垂下眼簾去,倒避開了舒舒的視線,只狀似無意地呢喃道,「去年起火那會子,已是嘉慶二年十月二十一了,皇上雖說是剛登基不久,可是也都快滿兩年了。」
「我記著,當年雍正元年八月的時候兒,已經秘密建儲,將咱們太上皇的名字封入了『正大光明』匾後的建儲匣裡;而太上皇自個兒呢,也是乾隆元年七月,就秘立了當時的皇二子為太子……」
「雍正爺和太上皇兩位,都是於登基第一年的七八月間就已經在那匾額後頭封號了皇子的名字了。想來去年起火的時候兒,都嘉慶二年十月二十一了,距離雍正爺和太上皇建儲的規矩,都已經過去了一年還多,那麼便必定該已經封好了儲君的名字了吧?」
聽聞此言,舒舒自是最激動的一個。
而其餘的福晉們,雖說不摻和,可是誰不是支稜著耳朵聽著呢?
瑩嬪滿意地笑笑,彷彿在跟自己的官女子說話兒似的,自顧自地道,「皇上目下就兩位皇子,皇上登基的時候兒,三阿哥才幾個月大。皇上必定不可能將大清江山託付給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娃娃,那就唯有一個可能了。」
瑩嬪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卻還故意不肯說破,只是借著喝茶的當兒,笑著抬眸瞟一眼舒舒去。
舒舒心下一晃,趕緊垂下頭去。
瑩嬪也不介意,放下茶杯的當兒,卻又忽然深深嘆息了一聲兒,「可惜啊,這乾清宮付之一炬,便是什麼都燒毀了。就連那『正大光明』匾都已經化成灰了,想必那建儲匣也難保了。」
「也不知道乾清宮什麼時候能修好,更不知道等那『正大光明』匾額重新掛上去的時候兒,到時候兒放在那匾額後頭的名字,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舒舒一震,雖不敢直接去看瑩嬪,可是身子明顯地僵直了。
瑩嬪嘆一口氣,「修繕乾清宮總歸需要時日的,而假以時日去,小孩子也能長大了,就不知道到時候兒皇上的心意會不會跟著變了去。」
「總歸,到時候兒兩位皇阿哥都是皇后所出之子了。」
瑩嬪說罷,依舊自言自語一般,與身邊兒的星鏃道,「……不過若是那樣兒,想必今晚上在座的各位福晉都是高興的。終究各位福晉都是鈕祜祿氏,跟皇貴妃娘娘都是系出同門啊。」
夜深人散去,眾位福晉都如同來時一般笑意殷殷地互相道別而去。
唯有舒舒,心事沉重到都抬不動了腳步。
她自己是鈕祜祿氏弘毅公家的後人,跟皇貴妃娘娘是同族;可是二阿哥卻是她自己的丈夫。
她可不希望皇貴妃娘娘所出的三阿哥搶了她丈夫二阿哥的儲君之位去!
畢竟,若是二阿哥繼位,她就是當仁不讓的大清皇后;而倘若是三阿哥繼位,她不過只是個親王福晉。這當中的區別,可是天上地下!
舒舒立在夜色裡,抬眸望向夜空。
她想起孝淑皇后最後的日子裡,曾經哀哀對她說,「我將綿寧,都託付給你了……倘若綿寧來日有難,能幫他的唯有你這個福晉,連我這個當額孃的,都做不到啊。」
這會子想來,她終是明白了孝淑皇后當日的意思。
因為她是鈕祜祿氏,因為她與皇貴妃系出同門,所以無論皇貴妃那邊為了三阿哥若使出什麼手段來的話,唯有她才有機會更早地得到訊息、加以防範。
四月,皇帝因要親赴寰丘祭天,故此挑選親王代替他行祭祀太廟之禮。
如春分朝日、秋分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