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跟當年她記憶裡的那個孩子,還是已經悄然間全都更改了去。
廿廿心思浮動之間,綿寧已經走到近前,請雙腿跪安。
廿廿便已收起心思,靜靜含笑,「二阿哥可明白此次你汗阿瑪遣你去拈香的用心良苦?」
綿寧便微微一怔,「兒子只是打小兒就聽師傅和諳達們講起過當年汗阿瑪降世與碧霞元君的靈驗之因緣」,至於旁的,兒子倒不知道了……兒子愚鈍,不敢揣測汗阿瑪聖心。還請小額娘提點兒子。」
廿廿親自起身,扶起綿寧來,抬眸望他。
從她懷抱裡的小小嬰孩兒,如今已經不得不抬頭仰望。
「……你說的沒錯,你這一回前去拈香,是帶著為你汗阿瑪還願謝恩的意思。可是此事往年你汗阿瑪也自可遣旁的王大臣代往拈香就是,不一定非得你去。「
「可是今年,你汗阿瑪特地派了你的差事,那你汗阿瑪的良苦用心便因應在你的身上。傻孩子,你便沒往自己身上想想去?」
綿寧一怔,便又要行禮,「兒子,當真是愚笨。」
廿廿笑著輕啐一聲兒,「又亂說。你是你汗阿瑪的兒子,是我大清目下的皇長子,你怎敢說自己愚笨去?」
綿寧的嘴被堵了個結結實實,便又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張臉造得通紅。
廿廿這便輕嘆一聲,「別站著了,坐著說話兒吧。這會子也沒外人,就咱們母子,不必立著這個規矩。」
廿廿說著,自回坐炕坐下,四喜急忙親自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請綿寧坐下。
綿寧不敢坐實了,只捱了個邊兒,欠著身子勉強算是坐了。
廿廿賞了茶給綿寧,這才端著茶碗含笑道,「你汗阿瑪何嘗不是為了你的子息之事啊。碧霞元君主人間生育之事,因應了園子裡的廣育宮去,故此這回你汗阿瑪命你去拈香,就是要讓你也沾沾碧霞元君的仙氣兒,趕緊為咱們大清開枝散葉,誕下皇孫來才好啊。」
竟是此事。綿寧的心不由得又是微微一沉。
不過他也還是趕緊道,「兒子謝汗阿瑪恩典,謝小額娘恩典。」
廿廿含笑點頭,「你這一轉眼成婚也快十年了,便是剛成婚的時候兒年紀還小,不易坐下胎來,可如今您與舒舒、富察氏他們都已是二十四、五歲的人了,都正是身子骨兒最好的時候,還不趕在這個時候兒趕緊誕下皇孫來,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兒去呢?」
「若說你是阿哥,身子骨兒好,倒還罷了;可是對舒舒、富察氏她們來說,女人家身子骨兒最好的年紀,也就是這幾年,若等過了三十去,生養就都不易了。」
綿寧深深吸氣,「汗阿瑪和小額孃的苦心,兒子明白。兒子會銘記於心。」
廿廿緩緩喝了幾口茶,這才又含笑道,「……還有一宗,雖說與你去拈香的事兒不是一回事,不過卻也是彼此關聯著的。明年該是選秀之年,你汗阿瑪交代了,說叫我留意著,也是時候再為你選一位側福晉了。」
綿寧不由得微微一震,「……明年挑選秀女,原本最大的事兒,還是該為三弟挑選福晉。」
廿廿便又是垂眸而笑,「給你三弟挑福晉,跟給你挑側福晉,這兩者之間並不衝突啊。不說遠的,便是當年你汗瑪法將我指給你汗阿瑪那一年啊,也同給八王爺和十一王爺又指了側福晉去。」
「明年若有合適的,這便給你和你三弟都挑了人來,到時候你們兄弟兩個一併行禮,那宮裡豈不是雙喜臨門,一塊兒熱鬧了麼?我覺著這樣兒才更好不是?」
有那麼一刻,綿寧緊張到不敢呼吸。
憑他對小額孃的瞭解,他如何到這會子還不明白,小額娘這是在說什麼呢?
什麼他的子嗣、他的側福晉,這都不是她要說的;她真正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