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掃到他的動作,齊簡深吸口氣,迅速背過身去。
「你不看啦?」柳憶坐在木桶裡,舒服地直嘆息,酒精被溫熱的水一泡,更是直衝大腦,看著齊簡決絕的背影,他竟然還生出那麼點委屈的意思。
自己都□□泡在水裡了,他怎麼反倒不看了?是自己八塊腹肌不夠帥氣,還是人魚線不夠流暢,還是,齊簡他其實,並不喜歡…男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肆無忌憚地開始叫囂,柳憶抓著桶壁,伸頭朝齊簡背影喊:「喂,你是不是喜歡女的啊?」
齊簡微微皺眉。
「不想說啊?真小氣。」柳憶撇著嘴,朝自己胸前澆了些水。
聽著嘩啦啦的水聲,齊簡深深吸口氣,又緩緩吐掉,往復幾次,心緒稍穩,他無奈地扯起嘴角,深感自己就是找罪受。
不過這會兒,柳憶醉成這樣,把他獨自扔在浴桶裡,肯定不行,再找其他家僕來伺候,那更不行。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齊簡眯著眼睛點點頭,總不能把這麼艱難的任務,隨便轉手他人,用柳憶的話說,那也太不人道了。
人道是什麼意思,齊簡第一次聽時並不太懂,其實不只是這個詞,人道、吸血鬼、乃至剛剛他說的帥鍋,還有之前睡夢裡,他怕得不行的小黑屋,這些齊簡都只聽柳憶提過。
柳憶身上有太多謎團,特別是今天的吉人天相,齊簡不清楚,他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能先將潭水染紅,又快速讓紅色褪去。
甚至齊簡也不敢確信,柳憶這麼做,除了替自己那流言改個結尾,是否還另有深意。畢竟,柳憶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性格,謹慎小心以至於整整五年,連一次齊府的訊息,都不曾打探過。
五年都沒打探過自己訊息,真的會因為街頭巷尾的流言,特意搞出這麼件事情?齊簡眉峰微聚。
柳憶盯著齊簡的背影,撩了會兒水,嘴上又開始不安分:「喂,跟我說說嘛,你是不是真喜歡女的啊?」
「你這麼想知道?」齊簡側過身,用餘光看向水桶壁,「那你用什麼交換?」
「啊?八卦一下而已嘛,這還要換啊?」柳憶有點傻眼。
「八卦?」這倒是個自己聽過的詞,不過齊簡敢肯定,這個八卦和八卦陣、八卦圖的八卦,不是一個意思。
聽見齊簡這麼問,柳憶停下手上動作,歪著頭用不太靈感的腦袋,想了好半天:「就是,想知道些瑣碎訊息,最好是些,不能為外人道的訊息。」
這個詞,原來是這意思?可柳憶,究竟是從哪聽來這些奇奇怪怪的詞?
齊簡壓下疑惑,目光並沒離開桶壁,他盤算了片刻措辭,壓低聲音:「你今日的局,是特意要釣出太子?」
柳憶不解:「釣太子?釣他幹嘛?他又不是魚。」
不是為了太子,齊簡偷偷鬆口氣,把目光朝上移動半寸。
氤氳水汽環繞下,柳憶搭在桶壁的胳膊,驀地闖入視線之內,盯著那截雪白的胳膊,齊簡再次舔舔嘴唇,某些地方,有點發熱。
再次垂眸盯緊地面,齊簡聲音帶了絲沙啞:「那你和太子,都說了些什麼?」
柳憶再次思考半天:「說了吉人天相,還有…」
他又想了好一會兒,突然變了臉,嘩一聲站起來:「齊小簡,你太壞了啊,說好換的,我回答了你問題,你也應該回答我一個。」
聽見水聲,齊簡不自覺抬起頭,猝不及防看到意料之外的畫面。他呼吸微頓,心跳陡然快了起來,忍著如雷的心跳聲,面不改色地搖搖頭。
「不喜歡女人啊?」
柳憶站在水桶裡,露出個傻笑,笑完他搓搓胳膊,後知後覺感覺到冷。怎麼這麼冷啊?哦,對了,自己站起來了。
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