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我給你。」
舒嬋立即解釋道,「不用不用,這是收破爛的時候……」
收破爛三個字出來,舒嬋後悔的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爹那時候把殷家假貨論斤買……
確實就是個是收破爛的。
但怎麼能說這手稿是破爛呢?殷姑娘該不會覺得我出言不遜吧?
真不是這樣!
舒嬋小臉煞白的立在原地,她一向才思敏捷,但這一著急,又對上那張漂亮的令人窒息的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解釋起。
銀月微愣,卻沒生氣,而是抬手接過了手稿,道,「謝謝。」
咦?
殷姑娘和我道謝?
舒嬋憋了一腦門的解釋,再次卡殼。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銀月已經在她掌心放了一枚沉甸甸的金元寶。
他攥著手稿,轉身往屋裡走。
「等一下!」舒嬋立即叫住他。
銀月回過頭,「嗯?」
舒嬋本是要把金子還給他的。但那一瞬間,看著他淡漠的眼神,她又忽然明白,如果她真的不收錢,對方是絕對不會要這本手稿的。
他說了謝謝。
他真的明白她的好意。這就夠了啊。
他不收禮物,她也不是非要做一個送東西的人,以此從他這兒獲得什麼特殊對待。是賣是送都無所謂,只要這東西,物歸原主罷了。
「這個……」舒嬋想起了那封信,正好遞給他,道,「這是我哥給你寫的信,明天就是景禧節,他想約你晚上去放煙花。」
景禧節。
是景國的華誕慶典。
自從景國滅亡,這個節日也從歷史之中抹去。但如今「太子」復國,又恰逢景禧節,自然要大操大辦。
按照以往的習俗,將會舉行盛大的煙花大會。
銀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古籍,歸還給她,「不去。」
「不不不……和這個沒關係。這是我賣給你的,他約你,是他的事。」舒嬋趕緊把那封信又塞回兜裡,晃了晃手中的金元寶道:
「我收錢了。銀貨兩訖,概不退換。」
銀月一怔,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舒嬋有著一張十分溫柔的臉,說話也輕聲細語的,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最後這句突來的強硬,和她一直以來的性格,南轅北轍。
就算是銀月,也意識到,對方不止是拱手相讓的誠意。
突然感覺手中這份手稿,有點沉。
「我就知道,我哥是異想天開,殷姑娘如此國色佳人,豈能看中凡夫俗子。」舒嬋尷尬地接了一句,又淺淺笑了:
「不過,我哥人其實挺好的。殷姑娘不要誤會,他真不是輕浮之人,這麼多年,我也沒見他對哪個女子多看一眼。他其實頗有些恃才傲物的,您可能沒有察覺到。」
坐在屋頂上看戲的祁北,嗤笑一聲。
何止沒有恃才傲物?對銀月的態度,簡直是馬屁精本精了。
關鍵是他還拍馬腿上。
這傢伙最喜歡說的那套詞,「才高八斗、博學多識」,和銀月一點都搭不上邊。
「他對姑娘一見鍾情,也絕非以貌取人,您姓殷,對他來說,真的是……」舒嬋輕聲道,「很難不一見鍾情。希望姑娘,不要誤會。」
祁北挑眉,「為什麼?姓殷有什麼特別嗎?」
舒嬋這才發現屋頂上還有一個人。
銀月沒有說話。他也察覺到了舒家兄妹,對他特別好……
「這有點難解釋。簡單點來說,我們家有個神龕,但供奉的不是神佛,是文聖。」舒嬋望向銀月:
「殷文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