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給珊珊讓路,你們兩船也不必撞上了……」皇帝沉聲道,「雖然你是不小心,但船上有貴重藥材,人落水了能救,藥若毀了,如何救回來。」
長生藥。
又是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父皇說的對!幸虧我們緊緊護著長生藥呢!否則這船萬一出了什麼事,藥可怎麼辦啊?兒臣看某些人,就是誠心不想父皇長生!」歐陽珊趕緊添油加醋,火上澆油。
皇帝臉色有幾分難看。誰阻他長生,誰就是他的敵人。
夜染衣薄唇勾起一抹嘲諷,「我也解釋過了,我命裡不詳,長生藥這種福氣浩蕩的東西,借我的道,才是影響了父皇的氣運,萬一搞出什麼後遺症,那可是我的不對了。」
「你胡說!藥怎麼可能和氣運有關係?」
「長生之藥,鍾天地之靈氣,又非凡間的普通藥材,自然是有氣運,自然也不能汙了靈氣。」夜染衣雖然不信這種東西,但論起學識淵博,十個歐陽珊也不是她的對手。
這種玄怪神話的書,她看過的比歐陽珊多。
「沒想到天香也知這些?」皇帝深以為然點頭,「確實,靈藥不可懈怠。珊珊,下次你不要急,切莫和天香搶道,朕也急於一時。」
「父皇,兒臣也是關心你嘛,這次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靈藥,急著想送給您。」歐陽珊委屈掉淚。
皇帝安撫道,「好好好,朕知道你的好意。你想要什麼賞賜,都依你。」
歐陽珊這才彷彿打了勝仗一般瞪了夜染衣一眼。
任你再會說,父皇也是偏寵我的。
「舟車勞頓辛苦了,天香回去歇著吧。」皇帝直接下了逐客令。
夜染衣行禮,退下。
恰此時,一個公公急急走了進來,呈上一個奏本。
皇帝看完臉色瞬間變了,望著已經走到門口的夜染衣,「天香,你派人去告太子和長信侯?」
歐陽珊驚呆了。天啊,夜染衣告太子?
這是什麼好戲!
夜染衣折回身,淡定道,「回稟父皇,人不是我派的。我只是作為證人,參與此事。」
「你想做什麼?」皇帝臉色沉了下來。
夜染衣淡然道,「關稅政令實施有誤,是兒臣親眼所見,替民主持公道,也只是兒臣分內之事。紫珊也是經過京關的,我想先問問,紫珊交了多少關稅?」
「啊?」歐陽珊沒想到這事還能波及到自己。
她當然是沒交稅,直接就過了。
二十稅一雖然聽起來不多,但貨物價值越高,交的錢就越多。
韓家那幾船的玉器,真按照政令交起來也是一筆鉅款了。誰樂意多交一筆錢呢?
「我……我們自然是交了稅的。但那是韓家帳房該算的帳,我怎麼知道具體是多少銀子?」歐陽珊支支吾吾道。
夜染衣道,「你們確定是按照二十稅一交的?沒少算點?或者……乾脆沒交?」
「當然是二十稅一,怎麼可能沒交,不信你去查!」歐陽珊立即道。雖然他們沒交,但長信侯肯定得把帳務做平……
自然會把缺漏補上。
就算夜染衣說她親眼所見,但是帳務沒問題,她就是誣陷!
沒想到她這句話說完,夜染衣沒有對她不依不饒追問,而是轉而看向皇帝道,「如紫珊所言,他們二十稅一,這是正常的關稅。那三艘生絲,收走兩船,是何道理?」
皇帝又不是瞎子聾子,自然知道太子這樁差事辦的不地道。
但是……
只要明面上不出差錯,國庫又有銀子進帳,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直接得罪所有權貴,他也不覺得是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