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便走了進來,低著頭,溫溫婉婉的樣子,看不清容貌,素素卻覺得很是和藹可親。
“秦嫂,在爐子裡多加一些銀碳,然後再幫小姐的被子換一下。”女子抱起了素素,她的懷抱很香很軟,有媽媽的味道,素素的眼圈莫名的紅了,她生下來時,母親便丟下了她不知去了哪裡,是爸爸一個人拉扯著長大的,活了25年,直到現在算得上再世為人時才知道媽媽的懷抱是什麼感覺。
不多會,秦嫂便手腳利落地換了一床被子。
“夫人,我來吧。”秦嫂問了一句。
而女子卻是搖了搖頭:“沒事,我們家素以好不容易才醒來,我要多抱抱她才好呢。”於是便愛戀地抱著素以,彷彿就是一塊稀世珍寶似的,失而復得,所以格外珍貴。
素素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水,輕輕潤潤的,瞬間覺得嗓子好了許多。
素素想,原來媽媽的懷抱就是天堂,那麼溫柔,那麼美好。她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漸漸平復了驚慌的心,想來這便是電視劇中漫天漫地放著的穿越了吧。這樣也好,拋開白素素這一大堆爛攤子,不如重新再世為人吧,反正在那一邊,已然沒有了需要牽掛的事,爸爸在兩年前便去世了,所以,現在也算的上是孑然一生吧。從此,我便叫做素以,素素暗自對著自己說。
“輕輕,素以醒了嗎?”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挑起簾子走了進來。
秦嫂在一邊福了福,便躬著身子走了出去。
“醒啦,終於是醒啦,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女子開了口,聲線卻是溫軟的,就像是江南一帶的吳儂軟語。
素以轉了頭,烏黑的眸子盯著眼前的男子,他有著一雙滿是寵溺的眼睛,額頭被被時光的犁耙過,留著一條一條深淺不一的紋路,鬢角也有些許的斑駁錯落,但是,時光流淌過他的身子時,卻是賦予了他特有的帶著歲月的氣質,整個人就像是一杯熟普,散著醇厚的味道,素以怯怯弱弱的,只是拿一雙眼睛不安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也不知道開了口應該喚上一聲什麼。
“唉,你個小淘氣啊,摔了一跤,磕到了腦袋,倒是老實了,不像以前那般皮實了。”男子笑了笑,用厚實的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卻是帶著憐愛的,就連責備的語氣聽起來都滿是寵溺,“怎麼啦,不認得爹爹啦?”
“爹爹。”素以軟軟地開了口,帶著童音,還有一絲著了涼的鼻音。
男子聽了,眉眼舒展開來,很是開心地應了一聲:“唉,我們家素以啊,還是快些好起來吧,爹爹可是受不住你這般小可憐樣子,皮實便皮實些吧。”
“沛夐,都是你給慣壞的,哪有女孩子家整天像脫了韁的野馬一般,跑來跑去沒一個定性的。”
“輕輕,我們紫虯國那些個溫文爾雅,只會彈琴繡花繡心錦口脫口能成半篇文章的女兒家實在是太多了,不缺我家素以一個,我呀,最大的願望便是能看著素以快快活活沒有枷鎖地長大,自由自在多好啊,就像風一般的女孩子,”秋沛夐卻是憐愛地捏了捏自家夫人的臉蛋,“我就是要把她寵上天,將來才不會被那些個男人輕輕易易地就用一串糖人給騙走了,對不對呀,我的小素以?”
“對,素以才不要日復一日地幽居在一方四四角角的小院子裡,每日每日地關在繡花樓中看四季更替,走來走去不過是腳下的方寸之地,看大雁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看庭中花開花謝花滿天,感嘆紅消香斷有誰憐,好女兒當是志在四方的。”
李輕輕瞪了素以一眼:“越發說的沒有譜兒啦。”
秋沛夐聽了倒是笑得豪爽,聲音窗過窗戶的縫隙,庭中枝頭的喜鵲驚得撲稜稜閃著翅膀一飛而起:“那素以想要怎樣的志在四方?”
“肆意生活,笑傲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