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懶散中帶著很重的戾氣,有點像她初中的時候在學校旁邊的小巷子裡遇到的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夏純吟愣了一下,嚇的急忙往後退。
條件反射的把錢包拿出來,全部塞給他了。
這會倒是輪到秦毅愣了,他看了眼手裡的粉色小錢包,還挺鼓。
開啟以後,第一張就是她的身份證。
照片應該是四年前照的,比現在還嫩,徹徹底底的小朋友。
隔著照片彷彿都能聞到她身上的奶味。
他晃了晃錢包,唇角帶著一層調侃的薄笑:「這還沒結婚呢,就開始讓我管錢了?」
夏純吟不解:「什麼?」
他輕笑:「你不是我未婚妻嗎。」
夏純吟這才反應過來。
她臉有點紅,急忙解釋說:「不是的。」
秦毅安靜的等著她的後半句。
夏純吟哪裡還敢繼續說,難不成直接說,自己因為怕她,所以想交點保護費?
她不說話,秦毅也不好奇。
他把錢包重新塞進她的包裡,人離的近了點,說話時的氣音就顯得更清晰了。
微沉透潤,壓低了的笑,像羽毛,一點一點往她耳朵裡鑽,搔的她癢:「要更怕我知道嗎,我可是家裡的老大。」
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逗她。
不等夏純吟遲鈍的小腦瓜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先進去了。
夏純吟生怕被他扔下,立馬屁顛屁顛的跟進去。
下午突然變天了,外面陰沉沉的,應該馬上就要下雨。
屋子裡也很黑,秦毅開了燈,把她的行李箱扛上二樓:「你周阿姨替你把房間收拾出來了,就在我隔壁。」
說完這句話,他稍微頓了頓,然後提醒她:「我家房子隔音不太好,所以我睡覺的時候你最好不要發出一點聲音,明白?」
夏純吟這會聽懂了,他這句話是警告摻雜了威脅。
她點頭:「明白。」
她的房間在靠近走廊的第一間,秦毅把門開啟,將她的行李箱放進去:「行了,你洗個澡趕緊去睡覺吧,明天還要去學校報到,別遲到了。」
他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套了件衛衣就往樓下走。
夏純吟遲疑片刻,叫住他:「你要走了嗎?「
他平靜反問: 「不然留下來幫你洗澡?」
夏純吟小手扯著袖口,不說話了。
小姑娘腦袋微低,帶著一點侷促。
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而且還是來到一個徹徹底底,完全陌生的城市。
任誰都會有點侷促。
秦毅當然能看出來,但他也沒想過要當個溫柔的鄰家哥哥安慰她。
別害怕,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就行了。
他沒想過要說這些多此一舉的話。
能住就住,適應不了就慢慢適應。
他可沒有那麼閒工夫去照顧一個小屁孩的心情。
剛開機沒多久的手機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電話轟炸,他看著上面的號碼,皺緊了眉,開門離開。
偌大的屋子,此時顯得空落落的,只剩下夏純吟一個人。
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桌布,陌生的桌椅,陌生的沙發。
與大草原相隔幾十個小時車程的地方。
她再不能一下課就陪窈窈去趕她家的小牛去吃草了。
也不能在肚子餓的時候纏著奶奶撒嬌,讓她給自己煮一碗熱騰騰的奶茶了。
失落感在這個時候才徹徹底底的席捲過來。
同時又帶了點孤獨。
她走進房間,把箱子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