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難過。
因為時間不夠, 所以他們是在附近吃的飯。
迴轉壽司。
傅塵野沒說他以後的打算,只說會好好做人,不給國家添麻煩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依舊是他慣有的懶散調笑。
挺隨意的。
他本身就是一個隨意的人, 遇到再大的風浪,也只是笑笑。
夏純吟其實挺羨慕他這種心態的。
多好。
不像她,稍微遇到一點打擊就難過的不行。
但她不知道的是, 傅塵野也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
只不過是被現實一次又一次的踩在腳下, 當垃圾一樣踐踏。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這樣。
經歷的多了,人的心態真的會變。
他反而一直希望夏純吟的承受力都這麼弱。
因為這也說明,她被保護的很好。
他希望她好。
哪怕她的人生裡面,應該不會再出現他了。
他的愛是不顧一切的決絕。
這輩子可能都忘不掉她了, 但也這輩子也不會再和她見面了。
他是理性的。
人不能一直難過,這樣容易得病。
只有遠離愛而不得的夏純吟, 他的病才會痊癒。
傅塵野把自己碗裡的叉燒夾給她:「到底是請我吃飯還是自己餓了?你這吃的比我都多。」
夏純吟一口吞下一整個手握壽司。
她捂著嘴,小心咀嚼,含糊不清的說著:「我為了送你可是起了大早床,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他笑了笑, 伸手去戳她鼓起來的腮幫子,裡面塞滿了壽司。
他這發臭的人生,已經過的一塌糊塗了。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 小桃子能一生平安,萬事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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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塵野走了。
那個時候的夏純吟還不知道,那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面。
他換了號碼,和他們所有人都斷去了聯絡。
如今這個世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似乎都是用一根看不見的線連著。
傅塵野,親手剪斷了這個線。
可能他也有過猶豫,但這猶豫最終還是被理智給打敗。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那幾天夏純吟心裡一直不安。
她給秦毅打過電話,他也不接,發訊息也不回。
沒辦法,她只能去找他了。
家裡沒人,周瓊和孫姨都不在。
周瓊因為工作去了法國,三天後才回來。
家裡沒人住,所以周瓊乾脆給孫姨發了個小長假。
夏純吟看著空曠的客廳,手機安安靜靜的躺著,沒有半條訊息進來。
秦毅還是沒給她回復。
她在過來之前給他發了條資訊,說她今天回家了。
她有些無力的躺在沙發上,覺得自己腦子很亂。
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反覆催眠自己,秦毅不喜歡她,她也不能喜歡她。
久而久之,催眠似乎起了作用。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到放下他,不喜歡他了。
可感情這種事,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她還是喜歡他。
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年少時,她總覺得這種喜歡不靠譜,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消退。
崇拜不是愛。
她是這麼覺得的。
可好像,不是。
夏純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醒來的時候,秦毅就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