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陷入真空,驚疑不定望著這團血液,震驚於它存在不知多久,仍有威勢餘留不散。
可想而知,其主人生前會是何等……
不,只是一團血而已,周邊並沒有屍身,不能說對方已經隕落。
或許,此物能壓住金翅大鵬。
陸北深吸一口,沒吸到涼氣,引入血水灌入口中。
衍妖塔吸納無名大妖之血,聚其於第二層,血團增生膨脹,飛快搭建骨骼筋脈,血肉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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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境。
黑日高懸,朦朧光束籠罩一方世界。
七重空間生靈無數,無不膜拜居住大日之中的造物主。
今天,這位域外天魔又無端端發起了脾氣,無數黑色長尾掃動,大日虛影朦朧,張開十道猩紅血目。
歇斯底里的怒吼散播無窮恐怖,浩蕩魔威滌盪不休,惹得一眾魔子魔孫惶恐不安,生怕他一怒之下毀滅萬物眾生。
但很快,名為陸南的域外天魔冷哼一聲,明知不可為便不為,徹底選擇了躺平。
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黑色大日如常照射陰冷光輝,彷彿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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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楚。
雲海之巔,玄空寺。
白衣僧和魔念辯經,背後金輪佛光無限,在他對面,一道漆黑身影同樣盤膝而坐,背後亦有一道黑光金輪。
佛光有多善,魔光就有多惡,一身兩面,是佛也是魔。
至少在白衣僧看來,名為陸東的域外天魔就是他自己,人生來善惡兼存,一味摒棄其中一道,終究不得圓滿。
接納自己,接納惡念,以善度惡方是根本,若他能度化魔念成佛,他便是佛。
“陸東,你今日為何如此沉默?”
“痛不欲生。”
陸東恨恨出聲,說來倒黴,最近一直痛,哪哪都痛。
白衣禿驢一點眼力勁兒沒有,每次他痛不欲生的時候,都在一旁叭叭說著歪理,以至於……
痛著痛著,他居然有點習慣了,甚至還覺得禿驢講得有幾分道理。
邪了門了,該死的禿驢,給他臉了!
“陸東,你之痛,可是為眾生之苦?”白衣僧大喜。
“眾生苦不苦,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苦!”陸東咬牙切齒,雙目兇光暴漲,轟一聲沖天而起,直奔西方而去。
去武周,殺陸北。
嘭!!
萬字結界凌空落下,遮天大手印擒住黑光,兩股力量如出一轍,本應難分勝負,但魔光始終弱了佛光一籌。
白衣僧攤開手掌,望著咆哮連連的陸東,頷首垂眸:“陸東,你可知,你我本為一體,你為何總是鬥不過貧僧?”
“因為那該死的陸北,不然我早就殺掉你了。”
“陸東,你又說笑了。”
“我笑你l¥……”
陸東口吐芬芳,儒雅隨和直讓白衣僧深感慚愧,他是個守戒的和尚,從不出口成贓。但他的魔念卻張口就來,熟練得讓人糟心,說明守戒只是表象,他內心深處很不乾淨。
佛光只給外人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正視自己,深感修為遠不到家。
“陸東,你鬥不過貧僧,是因為你三毒未除,六慾不淨,此火焚身煮心,令你沉淪生死輪迴。且聽貧僧一言,此惡之根源,若能斬斷不善根,貧僧定不是你的對手。”白衣僧釋經道。
“呵呵,確實有一道不善根,但沒長在我身上。”
陸東冷笑開口:“你去將其斬斷,我便從此六根清淨。”
“可是貧僧這根煩惱?”白衣僧緩緩開口,若能度魔念成佛,這般物件沒了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