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鏡頭的價格對他來說,算不上有多昂貴。但是對對方來說,算得上是小半個月的工資了。而在那小半個月以前,他還在抱怨對方,為什麼每天都要上夜班。
這大概是第二次,從江白鷺的嘴巴里聽到有關他前男友的事。岑戈卻不知道怎麼的,隱隱有些不耐起來。甚至連帶著,開始厭煩起臉側落下來的暖洋洋的日光來。
他總覺得,江白鷺在提起對方的時候,非但沒有咬牙切齒滿腹怨氣,反倒像是心平氣和地回憶數年前瑣碎的同居生活。
岑戈 揚唇冷笑,「你都說是窮鬼了,我怎麼會和他一樣。」
江白鷺無言以對。
他轉而想起剛才被岔開的話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岑戈手指輕敲桌面,漫不經心地叫他的名字:「江白鷺,你說你喜歡我,卻連我的基本資料都不調查清楚?」
江白鷺微微一愣。
「這裡是我的母校。」男人一臉好笑的表情,「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江白鷺:「……」
他斟酌著字詞試探,「你讀研的母校?」
岑戈瞥他一眼,面無表情,「我的本科母校。」
江白鷺驚訝地睜大眼睛。
岑戈面露不悅,「你那是什麼表情?」
江白鷺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最後垂下眼眸,猶豫著解釋:「真的沒有想到……你高中成績這麼好?」
岑戈大約是氣得不想和他說話,端起桌面仍舊熱氣騰騰的咖啡喝一口,將江白鷺放在椅子上的紙袋拎上來,垂眸往裡看一眼,「乾洗過了嗎?」
江白鷺望著那杯矮下去一截的咖啡,答非所問道:「你喝的是我的咖啡。」
岑戈抬起頭來,「怎麼?還要我付錢給你?」
「倒也不是。只是,」他語氣微頓,「你喝的,是我喝過的咖啡。你嘴巴碰過的杯口,就在十分鐘以前,它也曾經貼在我的嘴巴上。」
「這很重要嗎?」其他時候看上去既衛生又講究,甚至連江白鷺不刷牙就擅自親自己的下巴也要發火的男人,眼下卻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來,「接——」
岑戈想說,接吻這種事都做過了,難道還要抓著死咬咖啡杯這件事,不討個說法就不鬆口?一句話才剛滾到嘴邊,就被他下意識地給按住。
男人眼底掠過一絲疑惑,他應該沒有在床上和江白鷺接過吻才對。輕咳一聲,他從容不迫地揚起眉來,「你很介意?上週在酒吧裡的床上,你不是還想和我接吻?」
沒等江白鷺回答,他又再次開口道:「你還沒有回答我。」
江白鷺哦一聲,「沒洗。」
「你穿過我的衣服,不洗就想還給我?」岑戈擰起眉來。
「有什麼關係?」江白鷺坐直身體,好以整暇地學著頃刻前對方的語氣道,「共用杯子喝咖啡這種事都做過了,你還介意我穿你的衣服這種事?更何況,我只是穿了一小會兒,回房間以後,立馬就把它脫下來了。從你的房間走到我的房間,花費的時間再長,也不會超過三分鐘吧?」
「這兩件事能放在一起作比嗎?」岑戈冷笑,「你渾身上下還沾著精液,連澡也沒洗,就直接赤裸身體套上我的大衣。」
江白鷺也不為所動,「那就更沒關係了,岑總。畢竟,」他微微壓低聲音,笑了起來。嘴上說著媚話,笑容裡卻沒有一絲媚氣,「那都是你射在我身上的玩意。」
岑戈抿唇不語,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面前的人來。江白鷺現在這副滿臉燦爛的模樣,和當初偷偷溜進他房間裡的謹小慎微的樣子,看上去完全就像是兩個人。不過,他這副模樣看上去,出乎意料地並不讓人討厭。
他面無表情地打量對方兩眼,不得不抵著額角無不煩躁地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