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之處,遍佈著凌亂漂浮著的各種符咒,原來雕欄畫棟的地方此時也貼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一隻巨大的紙老虎,趴伏在被重重符紙掩埋的少年手旁。
少年還在畫符,他動作極快,畫完一張隨手往外一扔,那黃符瞬間就挺直,露出猩紅的硃砂符號,一種詭異的力量蔓延出來,隨後又無聲無息的落下,成為了一堆紙符中的一片。
肖零:「……你們宗門的議事廳專門驅邪?」
常婉大腦也有點空白:「可能……吧?」
但看樣子裘福已經沉浸在他的畫符事業裡活不過來了,常婉不得已,穿過重重符海,在紙老虎威脅的眼神和……「獠牙」下不得已說:「……裘長老?」
裘福下筆的動作倏然一頓。
他慢慢抬起了那雙漂亮的新月眼,眼瞳放大而無神,常婉一對上,整個人就是一個激靈,手下意識的放到了腰間——摸到空空如也的劍鞘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那把可憐的佩劍已經變成哀風狂暴的犧牲品了。
常婉:「……」
腦海里開始盤算著裘長老要是被奪舍了突然暴起襲擊她把鳥籠和肖零一起扔出去給自己擋傷害的可能性有多大。
還不知道在常婉腦子裡已經被賣了的肖零還天真無邪的打量著裘福:「你們宗門這長老樣貌看上去很周正啊。」
常婉對著裘福露出了親切的笑,「……裘長老?」
裘福緩緩的眨了眨眼,眼睛慢慢聚焦,對上了常婉之後點了點頭,他低頭,猩紅的朱墨點在雪白的狼毫上,面無表情的在黃符上寫上:「歡迎回來。」
常婉:「……」是嗎,你表情好僵硬哦。
肖零傳音入耳:「他不歡迎你誒。」
常婉開始想一會兒把這個這個凡間的小鳥籠是轉三圈還是轉四圈。
常婉:「裘長老怎麼突然在這裡畫了那麼多的符?」
裘福面無表情的寫:「想畫,開心。」
常婉:「……」
總覺得這位長老對自己的態度有種莫名的敵意可是完全找不到證據是什麼情況?
常婉咳嗽了兩聲:「……那外面的獸亂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啪嗒」
筆斷了。
裘福若無其事的把不小心折斷的硃筆往紙老虎的方向一扔,他換了支黑色的毛筆,蘸上墨:「不知道。」
常婉:「……」
少騙人了!!!你肯定知道!!你緊張的都把筆折了!!折了啊!
威武雄壯的紙老虎猛然一躍,銜住了筆,嚼了三下後吞下去,尾巴對著裘福搖搖搖,諂媚的樣子別提多沙雕了。
哦原來這紙老虎還是個專吃文房四寶的垃圾桶……呸!!
「……好吧。」常婉說,「那我不在的這兩天,你知道什麼?」
看著常婉臉冒黑氣的樣子,裘福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了,他想了想,最後慢吞吞的寫。
「該給弟子發俸祿了。」
常婉:「……」沒錢,再見。
看見常婉額頭暴起的青筋,裘福手裡的筆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寫。
他不擅長撒謊,也不喜歡騙人,但是……
他想到了那個在月影與櫻花下微笑的女孩。
她脆弱的就像已經有了裂痕的琉璃,隨時都會徹底碎去。
「……你肯定知道什麼對不對?」常婉看著裘福。
少年垂下眼睫,避開了她的眼睛。
很好。
常婉舒了一口氣,離開了議事廳。
隨後暴躁的她把小鳥籠拽出來——
危機感爆崩肖零立刻說話:「就這麼走了?」別甩!!你別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