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的大臣們鬆綁。
能陪著太子殿下一起看這齣好戲的,自然都是在朝中有分量的大臣,而這些大臣們,普遍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年紀大了。
那些四五十歲的還好,可憐老丞相今年都七十出頭了,身子骨遠遠不能和年輕人相比,雖然是坐著的,但身體被綁,嘴巴被堵著,一動不動在那裡呆了大半夜,鬆綁的時候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當然,這些在老丞相看來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今日這一出該如何收場。
發生這樣的事情,又在眾目睽睽之下,二皇子是逃不了了,這南國的天下,終究是落在了太子殿下的手裡。
於是幾個老臣被太子的人扶著到旁邊按要求寫東西去了,比如某年某月某日,皇帝陛下突發惡疾,駕崩前傳位於太子云雲。
他們都是歷經兩三朝的元老了,如今被逼著寫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自然是心裡憋屈,但憋屈也沒辦法啊!難道他們要寫下皇帝和二皇子鷸蚌相爭,最後太子漁翁得利?
別玩了,這種宮廷秘事,還是不光彩的秘事他們寧可帶進棺材也不敢往外吐半個字。
只盼著等太子殿下上位之後,不要嫌他們知道得太多……
在老臣們做記錄甚至“膽大包天”寫遺詔的時候,凌空繞開面色呆滯的凌墨文,看了眼依然躺在地上的“太子”,對方在這一番動靜下總算是關閉了假死狀態,他一伸手,撕掉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來的赫然是趙鐸的臉。
趙鐸可以說是原太子刻意培養出來的,原主本就有讓他當自己替身的意思,因為趙鐸不但身形與他相似,連聲音也極像,就連本人都聽不大出來。
如果趙鐸換一身太子的袍服,再靠著他與太子極為相像的聲音,就算是伺候的人也很難識破,因為身份不夠的人根本不敢直視太子的臉。那些太監侍衛見到太子更是隻能跪地認聲音和只有儲君才穿的龍紋靴子。
平日裡太子一直讓跟在身邊的趙鐸刻意壓低聲音,才不那麼引人注目,如今配上凌空的易容術,再加上趙鐸的身形和聲音,無怪乎連皇后都分不出來了。
看著趙鐸撕開面具,凌墨文才恍然,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平淡完全沒有一絲癲狂暴戾模樣的太子,咬牙道:“所以這些年,都是你的偽裝!”
他這句話其實已經是肯定了,要不然如何解釋今晚的一切,看現在這個樣子,太子是七八年前就開始佈局了,連替身都招在身邊培養了那麼多年,說他不是早有謀算,凌墨文都不相信。
凌墨文想到這一點,才知道太子究竟有多可怕,竟然那麼會忍,那麼會裝,將天下人都騙了過去。
凌空聽了這話,搖頭道:“並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沒一年,今夜的事情是必然的,皇帝和凌墨文遲早有這麼一天,他不過是順勢利用了一把,將原劇情中勝利者改成了太子。
凌墨文顯然不相信,他冷笑道:“是啊,如今一切都握在太子殿下手中,太子殿下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又有誰會想到,這些年那個暴戾狠辣、荒淫無道的太子只是你偽裝出來的,就為了配合父皇然後讓我們今晚自相殘殺,好坐收漁翁之利。我們大家都被你騙了,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計!”
說道“好算計”的時候,凌墨文攥緊了拳頭。
站在一旁的大臣們卻是耳根子一動,按二皇子這個說法,莫非,太子殿下真不是暴君,而是深謀遠慮,未雨綢繆?
他們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太子殿下的臉色,見他面上平靜,看上去高深莫測,卻沒有往日裡讓人一見便毛骨悚然的陰冷與戾氣。不由大大鬆了口氣,高深莫測就高深莫測吧,總比每天上早朝都擔心自己的腦袋什麼時候挪地方要好……
其實大家都想多了,腦補什麼的,無論從古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