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西元城也算是個大城,按照“七年楚縣令,十萬雪花銀”來講,這宮縣令本也應該是個有錢人,只是這宮縣令時運不濟,他之所以來此地上任只是因為臨危受命罷了。當是時,正是這西元城最大豪門王家被滅族之後,整個西元城有三分之一被燒掉,大火燒了足足半個月,之後這宮縣令就被安排到這裡進行重建。
這幾年來宮縣令最大的作為就是將那個縣衙勉強重建了起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喝酒要喝一斤半!”這時候的宮縣令大白天吼著打油詩,坐在後院的亭子裡面正在醞釀那飽滿的詩人情緒。
一個衙役匆匆趕來稟報朱老闆之事,宮縣令還未等那人開口,先是止住那人話頭,道:“豈不聞,詩不念完不談事,談事之前先講詩?”
衙役只能在一邊乾等著。
宮縣令悠悠一嘆,道:“一天到晚無事做,閒來無聊就吟詩。日作一千三百首,那首能夠垂青史?”
衙役面色一紅,道:“老爺不必擔憂,您有一首詩已經在民間廣為流傳了,我想他日登上青史留名,也未必沒有可能!”
宮縣令一聽這話,心中頗為激動,捋捋草須,喜道:“哦,果真有這回事?卻不知道是我的哪首詩?”
衙役也作吟詩狀,悠悠道來:
悠悠蒼天算個球,我登山頂我最牛。有朝一日往下看,只把大河作山溝!
宮縣令一聽這話,忽而拍手道:“好詩好詩,此詩非豪傑之人不能吟也,吟此詩之人胸中必有大志向,其氣勢真可謂吞吐山河之間,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走路不轉彎”之豪情啊!只是本人一向不覺得自己多有才氣,竟然還寫過這麼一首好詩,真是慚愧慚愧!
衙役見縣令頗有些得意了,這才沉聲將那朱老闆所奏之事呈上來,宮縣令不覺一愣,茶碗直直墜地!然後赫然坐起一拍桌子,道:“兀地這事終於還是冒出頭來了!真是紙裡面包不住火!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一想到這裡,縣令不覺又是一陣大笑,道:“鄙人終於要幹一番大事業了!哇哈哈哈,有朝一日往下看,只把大河作山溝!作山溝阿作山溝!”
多年之後,神州大地出現了一位山溝縣令,因為他總是在各個地方的山溝裡做縣令,並總是自作懷才不遇狀。
縣令方步邁開,迅速朝著衙堂走去,那朱老闆早在那裡等好了。兩人一陣親切交談之後,宮縣令心中更是大喜,道:“你說那人面有刀疤,身上扛著個血人,身後還跟著一隻山貓,足可見這人並非善類……你這次可是給我立了大功啊!”
朱老闆呵呵一笑,道:“小的只是造福百姓,另外那個……”
縣令兀自喝著茶,忽而一招手道:“來人!”
這一聲吼氣勢非凡,登時嚇得那個朱老闆身子一抖,賞金二字還沒出口先閉上了嘴。
縣令衝著朱老闆呵呵一笑,道:“今日就請朱老闆帶領我們這一干弟兄前去捉拿賊人,討回賊贓,此事本已經拖得太久,事不宜遲,趕快上路吧!”
朱老闆一口茶還沒有喝完,先被這些衙門裡的差役架起來趕在前面帶路了。
這縣令聽說只有兩個人加一個山貓,心道沒什麼難處,於是招了十幾個捕快並一個屠夫前去捉拿那二人。心道此事必然就妥當了。
望著朱老闆消失在衙門口的身影,宮縣令忍不住覺得眼前忽而多出了一條錦繡之路,忍不住又開始吟詩:
我本皇室後裔,不幸淪落至此。他日若有機會……他日若有機會……
呃!實在是想不出來了,等明天再說吧。
宮縣令瞅了瞅公堂兩邊正在打哈欠的衙役們,閉眼撒了撒手道:“都退了吧,都退了吧!”等他再一睜眼,嘿,這衙門裡頓時一個人都沒有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