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獅子,這還是頭一回。伏弘,你想不到吧,張一柳眼底湧起熱度,你笑話我,可你的兒子要用我的獅頭,去打戰獅甲,你想不到吧!
「吉時瑞獅醒,簪花放光彩!」廖程明高喊,上一回在院子裡喊,是給他這輩子的好搭檔、好兄弟出殯,這一回,是給他兄弟的兒子開光醒獅。他手拿一支狼毫,蘸了清水,喊一把啞嗓,點到了獅頭上。
「一點獅眼豪光發,正氣凜然望四方!二點青鼻銳尖角,豪氣萬丈威嚴昂!」
再蘸水。
獅口被伏城邱離操縱,紛紛張開。
「三點牙尖紅唇齒,吼聲震狂山河境!四點順風耳通達,左聽天地右清明!」
再蘸水。師兄弟從臥變起。
「五點猛爪踏祥雲,登高望遠顯吉利!踏七星,天下平,踏北斗,降風雲!獅背點醒託佛壽,威猛莊重慶生平!」
最後一次蘸水,兩頭紅獅完全站了起來,彷彿睡了一覺,徹底醒了。
「點賜額前靈光鏡,正氣天地人中獅!順風順水,揚武揚威!」廖程明手中的筆最後落在兩頭獅的額間,落在寶鏡正中。有了這幾筆之後,獅子張的獅子不再是工藝品,而是有了舞獅人的魂魄。
「雄獅起——」
兩頭紅獅動了動耳朵,一下站了起來。張一柳雙手緊握,牙關緊咬。
廖程明將筆甩下。「怎麼樣,張師傅,我們伏家班,沒有虧待您的獅子吧?」
張一柳仍舊沒有作答,只笑,像瞬間年輕了幾十歲。
蔣白在獅批底下,聽見前面呼呼喘氣。「怎麼了?」他能猜出伏城的激動,從班子沒人到湊齊人數,從沒有獅子到獅頭開光,每一步都是踩著石頭過河,一點點到對岸。
「師哥。」伏城轉過來,眼睛裡是少年特有的直白,「我屁股疼……你以後能不能輕點?我都讓你爽了,你就輕點啊。晚上給我上藥,疼……」
蔣白剎那變成雕像,沒法接這句話。
獅頭有了,剩下的就是功夫活。南獅褲的尺寸不是很合適,廖程明加班加點改出來,全部按照4個小子的腰圍來做。再把毛球縫到他們穿慣的鞋上。
原本還想把舊班服找出來湊合一頓,沒想到2月1日早上,小白這孩子扛回來兩個大包。開啟來看,嶄新嶄新的班服,不僅漂亮,還每人一身。
伏小子抱著衣服的那個笑容啊,廖程明這輩子也忘不掉。
晚上,伏城躺在床上,撅著屁股讓師哥上藥。「輕……輕點啊,師哥你太那個了,第一次也不知道輕點。」
蔣白從被子裡出來,臉色悶紅,無話可說。
「以後……以後輕點啊,我還得問問薛業怎麼保護這裡呢。」伏城夾好被子等睡覺,「他說他可厲害了,我好好鍛鍊腹肌,我再問問他那個全自動到底是什麼……
「你敢!」蔣白搶過他手機。
「問問嘛。」伏城委屈巴巴,「我小核桃被你剃光了我說什麼了?這兩天長出來,難受著呢……」
「忍著。」蔣白在他旁邊躺好,「誰讓你刺激我。真……那麼難受?用不用買點藥?」
「真難受……刺癢。」伏城伸手撓一撓,「等明天,預賽之後,刮刀給我用用,我自己清理一下。」
「不行。」蔣白不給他這機會,「這輩子都別想碰……早點睡吧,明天要比賽。」
伏城翻過來。「師哥……」
「在呢。」蔣白把胳膊伸過去,攬住他,攬到胸口。
兩人瞬間不說話了,吃過一次肉,就開始惦記葷腥的滋味。
「師哥我想你了。」伏城只能這麼說,說完自己把自己肉麻到了,「就是……哎呀……就是那天,爽嗎?」
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