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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小孩去上課,伏弘和廖程明少了一樁心事。今天下午有工作,一家大型商場開業,請舞獅隊去熱鬧熱鬧,中午吃過飯,就大包小包帶著人出發了。

邱離和青讓自然也一起,不可能單獨留下。兩個小孩分著零食,倒是不哭不鬧,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到了地方,伏弘不打算讓孩子下來,全鎖在小巴車裡,開著空調。可伏城不幹,非要跟著他一起出獅,無奈之下伏弘只好讓他們下車,找獅鼓隊看好這仨小不點。

出獅準備工作多,要搭樁陣,還要檢查安全措施。一通忙活下來已經到了下午。樁陣表演完還有一套標準的採青,是專門慶祝開業迎賓的套路。一共出4頭獅子,伏弘和廖程明舞一頭,正在休息的空檔,伏弘手機響了。

是蔣家小孩的司機,王師傅。伏弘接起來,那邊氣喘吁吁急得要罵人了。

「伏弘師父,伏家班的門怎麼敲不開啊?孩子下課回來,敲不開急死了。」

「哦,哦……不好意思啊。」伏弘完全把這一茬給忘了,「我們出來工作,要不您帶著孩子在車裡歇會兒,我們忙完了就回去。」

「不行啊,孩子正急得要哭呢,說你們朝他鎖門了。」司機抱著蔣白,急出一頭汗,「您告訴我地址,我開車找過去吧,麻煩您。」

伏弘一愣,怎麼還急哭了?剛好那邊開業採青的吉時到了,他匆忙把地址說了,扛起伏家班的彩獅。

獅鼓隊的人多,都是今天不用出獅的大人,負責看孩子。伏城看著爸爸在樁上飛來飛去,不停鼓掌,心裡別提多高興。最喜歡看爸爸舞獅子了,爸爸在他心裡就是一頭大獅子。自己也有一個小獅頭,只不過小很多呢。

「哇。」邱離看得忘了哭,「你爸爸好厲害啊!」

伏城昂著小臉,指著爸爸的方向喊加油,突然摸到身上掛的小布包了,又想吃,又不敢。

路況有點堵,司機拼命鳴笛催前面的車別肉了。小祖宗在副駕的兒童座椅裡生悶氣,臉都氣白了,問他什麼都不說。明明剛才敲不開門要急哭,這會兒又故作堅強,真是好勝的小屁孩。好不容易開到目的地,小屁孩自己解開安全帶下車就跑,剛才還誰都不理呢,這會兒又迫不及待。

真是4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伏城正給爸爸鼓掌,看見白色羽絨服往這邊跑,笑得更開心了。「你怎麼來了哇!我爸爸是大獅子!」

蔣白立定一看,剛好看到一頭彩獅登上高桌。他看傻了,原本生氣又害怕的心情消失,只顧得看那頭彩獅飛舞。那天他也是在商場門口看見的,那麼大,那麼漂亮,讓他想起老家的獅子,老家兇巴巴的舞蹈。

看見它,蔣白好像沒那麼想家了。雖然他不知道爸媽為什麼不帶他回去,可孩子的心隱隱約約明白,那件事之後,自己可能很長時間回不去。爺爺奶奶要是想自己,他們會坐飛機過來。

想起爺爺奶奶和那邊的家人,蔣白不禁揉揉眼睛。

「你怎麼了啊?」伏城從大人身上下來,「你怎麼哭了啊?不哭,不哭。」

「我沒哭!」蔣白立刻否認,「我才不哭呢,我……我……」

「你不要哭啦,巧克力我沒吃,分你。」伏城把小布包塞給他,還怕他以為自己都吃光了,「我沒吃,爸爸不給的東西我不吃。你吃,我不拿別人的東西。爸爸說了,你有的我也有。」

蔣白開啟布包,巧克力包裝都沒撕開。他看看伏城,又看看正在旁邊喝飲料的邱離和青讓,想說,其實我有的東西,很多你都沒有啊。

工作終於完成,伏弘先去找商場物業結出獅費用,再回來時,就看到伏城被蔣白摟著,生怕他跑丟似的。也不知道和誰學的,小小一個孩子摟著另外一個,都給伏城摟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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