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太祖朝時,我國是走的“法律虛無主義”路線,所以第一批真正能演算法律人才的人,就是80年代開始的。
杜丘明只有碩士學歷,不過那個年代的碩士老值錢了,所以不讀博也沒什麼。後來很多同行隨著學歷漸漸廉價,也去在職讀了個博,但杜丘明一直沒那麼幹。在他眼裡,最頂層成功人士是不需要學歷來證明自己的只有那些被他僱傭延攬的人,才需要學歷,因為那些人需要證明自己。
就像馬風馬騰那種人,本科學歷就行了呀,鍍什麼金呢。
當然,不需要鍍金,不代表不需要學習學習還是要學的,只是為自己學就行了,更純粹,沒必要向外人證明什麼。
尤其法律界的知識,更新換代其實一點都不慢,每個月出了什麼心的司法解釋、或者今年修改了哪幾部法律,怎麼改的,背後的利益邏輯是什麼,都是一個頂級精英大律師必須立刻掌握的東西。
杜丘明就經常看新法、新解釋、名家解讀,乃至前沿期刊。
只是他太忙,所以沒法保證第一時間看,但和他業務領域相近的頂級期刊前沿,他絕對會讓秘書摘選出來,在一個月之內瀏覽一遍。
這天,他照常來上班,走進辦公室,案頭已經放了一份秘書給他剪輯的四大頂級期刊摘要也就是《法學研究》、《中國法學》等幾部分別由社科院、司法部、北大、國政主辦的期刊。
秘書把裡面和智慧財產權領域相關的文章都單獨列印了出來,其餘部分則剔除,還單獨做了目錄,只求讓杜丘明能一目瞭然。
期刊摘要旁邊,還放了一份國知局、工商總局、版權局等部門近期下發的行政性檔案目錄。
其中還有一些紅頭的。
“《司法途徑認定馳名商標體系的現存風險綜述》……”
杜丘明看了一會兒,掃到這個標題,就來了點興趣。
他記得所裡最近著實接了幾個馳名代理的專案,而且就是走的司法認定這一捷徑。如今看到這個標題自然容易上心。
“作者是金陵師範大學的?劉淵明,虞美琴……金陵師大不是啥老派法學強校吧,記得是個暴發戶。不過劉淵明這個名字最近倒是各種場合聽到過幾次,應該是弱校偶爾出名師了。”
劉教授如今已經是國知局的智庫專家了,以杜丘明的視野,對三大局的智庫專家,至少都要做到知道名字,因此對其有印象並不奇怪。
繼續往下看文章的內容,杜丘明的神色更加嚴峻了起來。
他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也不等看完其他文章就心煩意亂地開始翻工商總局近期的檔案。
翻了一遍,並沒有他想要的。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給秘書打了個內線:“小章,工商總局的檔案,你是更新到最近的了麼?到昨天為止的?”
“是到上週末為止的……您需要最新的麼?我馬上幫您檢索”。電話裡女秘書的聲音有些弱氣,不過還是挺有執行力的。
他一般都是一個月看一兩次,所以當週的內容沒蒐集到並不算什麼失職,秘書也沒空天天盯著。
杜丘明當然不會跟手下人廢話:“我要最新的,你立刻整理一下,只要工商總局的。”
“好的,立刻。”女秘書答應得很是雷厲風行。
杜丘明放下電話,摘掉眼鏡兒,揉了揉鼻樑,竟然微微有些恍惚。
幾分鐘後,他要的東西就電郵發過來了。
杜丘明仔細瀏覽了一遍,頓時捏了一把汗。
“關於收緊司法渠道認定馳名商標資格的決定……”
總局的檔案裡,對理由的說明,自然比論文要簡要很多這只是一個行政指令,沒那麼多需要學術探討和解釋的。